第35章(第3/4頁)

“你是個知道分寸的。”

紫苑被他看得心尖發顫,忙低下了頭,道:“是,奴婢這就退下。”

*

祁沄第二天一早就進了宮,楚妧被安排在公主所,祁沄進來時,她正拿著毛筆在紙上畫著什麽,聽到通報聲後,忙轉過了頭去。

目光觸及的一瞬,便是祁沄也不由得呆了一呆,滿目皆是驚艷之色。

面前的人兒雖是十六歲的模樣,那身形卻生的玲瓏有致,額前略微松散的秀發絲毫不顯得邋遢,反而更襯得那張臉嬌媚動人。

看來五哥說的沒錯,還真是位美人兒。

與五哥倒是十分般配。

祁沄微微一笑,忙迎了上去,拉著楚妧的手道:“怪不得五哥昨個兒夜裏一回府就催促我進宮來陪著嫂嫂,我還以為是個輕松的差事,卻沒想到竟半點兒也馬虎不得,若是一不留神讓嫂嫂被別人瞧了去,這宮裏還不得處處是桃花。”

楚妧被她說的臉紅了幾分,忙吩咐夏雲去沏茶,祁沄倒也不見外,拉著楚妧就坐在了椅子上,與楚妧道了些懷王府的趣事軼聞,迅速就與楚妧熱絡了起來,也讓楚妧又回憶了一遍書中的人物關系。

祁湛的生母段氏是衛國公的女兒,也就是當今中書令的親妹,是被太宗指婚給懷王的,懷王很不喜歡這門親事,便一直冷著段氏,成婚第六年才生了祁湛一個兒子,卻因為難產落下了病根,沒多久便去了。

懷王雖然沒再娶,可他第二年就扶了妾室錢氏上位,錢氏的三個兒子一並成了嫡子,錢氏從此將祁湛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便是懷王也處處不待見他,祁湛在懷王府中尷尬的地位可想而知。

也難怪祁湛會有這般陰冷的性子。

楚妧心裏不知怎麽,忽然有些難受,竟連祁沄後面的那些趣聞也聽不進去了。

祁沄察覺到她面色的變化,只當她是想祁湛了,忙打趣道:“這才與五哥分開一天,嫂嫂就郁郁寡歡的,若不是你與五哥成婚日子早,嫂嫂還不得害了相思病去!”

楚妧聞言一怔,忙問道:“成婚日子定了?”

祁沄道:“定了呀,三日後便是大喜之日,嫂嫂難道不知?”

楚妧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雖然祁湛問她葵水和生辰那天她就猜到了少許,卻怎麽也想不到婚禮居然就在三日後。

祁湛那病態而瘋狂的樣子又浮現在她腦海裏。

‘你這麽怕痛,那以後怎麽辦?’

‘那個可比這個痛多了,你到時候怎麽辦,嗯?’

楚妧從頭到腳都漫上了寒意。

怎麽辦?她到時候怎麽辦?

*

傍晚,祁沄又悄悄溜進了臨華院,把楚妧一天以來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吃了什麽,全都一一告訴了祁湛。

正說的口幹舌燥之際,一杯熱茶就遞到了手中,祁沄一擡頭發現是傅翌,心裏別提多舒坦了,更加事無巨細的向祁湛匯報起來。

可祁湛卻越聽越不舒坦。

她似乎和以前沒什麽兩樣。

還是吃飯,睡覺,喂兔子。

祁湛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垂眸看著杯中那一小片漂浮的茶葉,河舟似的,孤零零打著轉,仿佛一不留神就會陷入那汪碧潭中去。

祁湛輕輕吹了一下,那片茶葉就沉了下去,卻沒一會兒功夫又浮了上來,似是在和他叫囂著什麽。

祁湛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燥郁感,壓著嗓子說了句:“她倒挺開心的。”

祁沄一愣。

五哥這語氣聽起來怎麽不大對勁?

難道五嫂過的開心他還不高興了?

為什麽?

祁沄想不明白,試探性的說了句:“是啊,五嫂挺開心的。”

祁湛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像是蒙上了一層霜似的,陰惻惻的瘆人,連帶著屋內空氣都涼了幾分。

祁沄打了個寒顫,擡頭見傅翌給她使了個眼色,她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忙補了句:“不過五嫂也很想念五哥,向我問了不少五哥的事兒呢。”

祁湛的面色這才緩和了少許,輕輕從鼻腔裏哼了一聲,擡手將放在桌上的畫拿了起來,遞給祁沄,道:“明個兒把這個給她。”

祁沄忙伸手接過,看到畫中的圖案愣了一愣。

是只兔子?五哥什麽時候喜歡畫兔子了?

不過這兔子瞧著……還挺可愛的。

*

三日之期一晃便過去了,轉眼便到了大婚的日子。

喜娘為楚妧開了面,晌午吃了起嫁酒,到了昏時方才上轎。

轎外鑼鼓齊鳴,吹吹打打好不熱鬧,楚妧坐在轎子裏,蓋著蓋頭,什麽也瞧不見,只有那霞披上金閃閃的紋繡提醒著她,馬上就要嫁人了。

嫁給祁湛。

楚妧蓋頭下的睫毛顫了顫,也不知是緊張還是什麽,衣袖中的手竟冒出了一層細膩的汗,連掌心中的那團牛皮紙都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