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合一】(第2/6頁)

楚妧表面和氣,心裏卻與趙筠清保持著距離,倒是劉嬤嬤等她走了後,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道:“這個王妃還真是假惺惺,要不是在世子那吃了苦頭,哪想的起給您道歉。”

楚妧一怔:“她在世子那吃了苦頭?”

劉嬤嬤笑著道:“老奴打聽過,王妃娘娘那日從世子帳中回去後就一病不起,估計是被世子嚇的。”

楚妧只覺得脖頸一陣發寒。

祁湛確實很嚇人。

只是……祁湛該不會也咬趙筠清了吧?

楚妧一陣哆嗦,趕緊把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

又過了幾日,軍隊在百姓的擁簇下離開了俞縣,這次的行軍速度明顯快了許多,離大鄴京城還有三日路程的時候,祁湛下令在附近的青城驛站中休息一日,第二天再趕路。

祁湛帶領少量士兵住進了驛館,其余人在驛站旁邊搭起了帳篷。質子的待遇明顯比之前在俞縣時好了許多,即使依然安排了人手看著,但大都是守在屋外的,表面上也不至於太難看。

驛丞一邊將祁湛帶進東邊的院落,一邊小聲問道:“大靖公主如何安置?”

祁湛淡淡道:“安置南院吧。”

“南院……”驛丞支支吾吾半天,才低聲道:“南院前些天剛修繕過,漆味兒大,大靖公主住進去,恐會不適。”

祁湛面色淡淡,也不看他,轉頭對傅翌道:“近來有官員出京?”

傅翌道:“朝廷差遣的沒有,私下就不知了。”

驛丞額頭上瞬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南院住的乃是當朝中書令之子段成修,雖說段成修目前還沒有什麽官職,但他畢竟是中書令之子,與朝中那些王公子弟走的極近,自己以後若想升遷,少不了要借用他的關系,他一個小小的驛丞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所以他便想幫段成修將這私用驛站的罪名瞞下,卻沒想到被祁湛一眼看出來了。

雖說段成修是祁湛的表弟,可中書令與懷王政見向來不和,祁湛生母又去世的早,與母族關系早就疏遠了,祁湛萬一不顧及情面,將此事告訴懷王,懷王借此事向中書令發難,到時候自己別說升官進爵了,就是小命也難保。

一想到這裏,驛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世子饒命,下官馬上把南院清理出來!”

祁湛淡淡掃他一眼,看了那南院院門半晌,忽然道:“罷了,暫留一晚,不必聲張,就讓長公主住東院吧。”

驛丞這才松了口氣,抹了一把額上豆大的汗珠,道:“下官這就去準備。”

祁湛未再說什麽,獨自進了東院正房。

傅翌轉身正準備去馬車上接楚妧,一轉頭卻看到了南院院門旁擺著的那一小盆紫苑花,略微一怔,忽然明白了祁湛剛才為何松口。

除了段成修,沒有人喜歡到哪都帶上一盆花的。

外人只知祁湛與母族關系疏遠,卻不知若不是三年前中書令暗中相助,重傷的祁湛早就死在從平坊回來的路上了。

如今祁湛又因為救濟俞縣一事讓懷王處在風口浪尖,若是就這樣回去必遭懷王責罰,若是段成修肯幫忙,此事說不定還有轉機。

傅翌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與身旁侍衛交代了兩句後,轉身進了祁湛房門。

祁湛已將風氅解下,靜坐在桌前,不知在寫些什麽,擡眸看見傅翌進來,冷聲道:“還不去接人?”

傅翌恭敬道:“屬下讓侍衛去接了。”

祁湛微微皺眉,似乎並不喜歡讓旁人接觸楚妧,他將筆擱到一旁的筆架上,冷聲問:“你有事說?”

傅翌也不遮掩,低聲道:“質子已與那幾個顧命大臣互通了消息,宋太傅借著俞縣的事向懷王發難,如今懷王在朝中已是四面楚歌,不得不被逼去追風驛平叛。懷王在這個節骨眼上離京,便失去了掌控朝局的主動權,不管他以為您是有心還是無意,他也會安個辦事不利的罪名責罰於您,您何不準備一下?”

祁湛知曉傅翌這個“準備”是什麽意思,但他掣肘懷王扶持質子的目的已經達到,他並不想再牽扯其他人進來,只是淡淡道:“無所謂的,你若無事就下去吧。”

說著,祁湛又要拿起筆架上的筆,傅翌心中一急,道:“您若受了罰,您與長公主的婚事定會受影響,成婚是大事,對長公主來說這輩子只有一次,您願意讓長公主留下遺憾嗎?”

祁湛拿筆的指尖一抖,墨跡瞬間在紙上暈開了一道幽深的痕。

這輩子只有一次。

祁湛忽然想起了他二妹祁沄幼時因為好奇,偷偷拿繼母鳳冠霞帔的那次。

後來祁沄雖然被罰跪了半日,但她說自己不後悔。

因為這種衣服,這輩子就穿一次,她很想提前見見。

楚妧也是一樣麽?

自己願意……讓她留下遺憾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