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瓣桃花(第2/5頁)

他白得像被美顏相機p過,腿像被視頻長腿工具拉過,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車門上打電話,完全不介意被路過的學生偷拍。

然後,我的手機響了。

“……”我吸了一口氣,“杜寒川,你跑到這裏來幹嘛?”

口氣是冷冰冰的,但窗外的茉莉花都快一路開到了我心裏。

“下來,我在你們宿舍門口。”

“我看到了,下來幹嘛呀?”

“你不是想看電影嗎,我帶你去。”

“我什麽都沒收拾,你就直接這麽殺過來了……我我我,你真的談過戀愛嗎?”

“沒談過,那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從這麽遠的地方都看到他笑了,扯著嘴角哼了一聲:“等我,就來。”

掛了電話以後,室友們已經向我投來了銅鈴般的眼睛和雞蛋般的口型。

“翩翩,那是你男朋友?!”

“不是,只是朋友。”我擺擺手,“我說了只要女生的,沒想到他直接跑過來了,頭疼。”

我發現自己有時也是特有女生的矯情。明明最期待的就是他來約我,看到他已經樂得想放鞭炮了,別人問起來,卻還要擺出嫌棄的樣子。

但真上了杜寒川的車,我才發現比矯情誰都比不過他。他堅決不去我要去的電影院,強行把我帶到他指定的商城五樓。我提議讓他去買票,我去買爆米花,端著爆米花和可樂回來,卻發現他兩手空空。

“王子病,你想幹嘛?電影還有五分鐘開場。”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肩膀塌了下來,“你是想要我付票子錢嗎?因為是我提出來要看電影的。”

“那當然,此情此景,本少爺是不會自己掏腰包的。”

“行,你拿著。”

我把爆米花遞給他,正轉身想去買票,他卻一把摟住我的肩,掉頭就上階梯,把我帶到了一個兩個工作人員才打開門的放映廳,接了他們遞來的3D眼鏡。

“這是?你買票了?”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把我帶進去,隨意選了正中央的兩個位置坐下。直到電影開始播放,也沒有其他人進來。

我左顧右盼,對著空蕩蕩的影院說:“怎麽回事?這電影票房很高的啊……”

“這電影院是我一個叔叔開的。”

“……”

“兩個人看不好麽?”

“你叔叔真多……”

在影片光照下,他雪山般的鼻梁和下巴形成了很漂亮的弧度,但更好看的是他嘴角揚起的弧度。然後,他用3D眼鏡對著我,同時把扶手擡起來,使我們二人之間沒有間隔,然後微笑著說:“過來,靠在老公懷裏看。”

我直接坐到了旁邊的座位上去。

他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我明天早上就要回北京了,你還對我這麽排斥麽,傷心了。”

“這樣啊……”心裏有一陣失落,但我還是用笑容掩蓋了小小的情緒,“那謝謝你請我看電影,下次等你回上海,我再請你吃飯。”

“誰知道下次什麽時候來,你還是今天好好補償我吧。”

最近他在上海待得有點久,我都差點忘記了他其實和我不同城。而且,他本來老家就不在上海,如今家人和工作都在北京,如果不是因為對我還有新鮮感,應該也不會這麽頻繁地飛上海。而我離大學畢業還有兩年,未來也不太想去別的城市發展……想到這裏,就對我和他未來的關系感到迷茫。

有一句話說得好:遠處的王子不如近處的青蛙。一句話證明了異地戀是有多麽不靠譜。

我本來就對和他的感情缺乏安全感,如果他稍微不主動一些,多來探望我,我們應該很快就會涼了。

有了這些念頭後,我心情有些低落,也不太想講話了,但杜寒川這個鋼管神經一點沒感覺出來。影片播放過程中,只要碰到笑點,他都笑得跟天使般燦爛。

晚上他送我回學校,在車上靠過來想親我,也被我躲開了。

第二天他向我匯報他剛在北京落地,我回得特別客氣。他再回復的話也變得客氣了。

下午,表哥帶了兩個姐姐來找我玩。

表哥今年二十八歲,長得很帥,還是那種充滿正氣和親和力的帥。他的父親,也就是大伯是開私人醫院的,因為操勞過度,三十二歲那一年突發性猝死,從此表哥從小就和當醫生的母親相依為命。我大伯母也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她一直對表哥事業要求極高,也明確地告訴了他,他作為父親的獨苗,要挑起大梁。因此,我爸出錢把表哥送到英國讀書,他曾經不算好,卻比一般男生更重視事業、更擅長社交。

二十三歲時,表哥談過一場持續了四年的戀愛。前女友大他三歲,美麗動人、安於現狀、沉默寡言,和表哥跳脫的性格形成了鮮明對。她愛他愛得無怨無悔,直到第三年她二十八歲時,到了很多女生都最焦慮的愁嫁階段,才跟表哥含蓄地提了想結婚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