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瓣桃花(第3/4頁)

【私聊】輕舞翩翩:……原來是你這個狗托本人上線了。

【私聊】一川寒星:放你的x,老子是充了錢的。

【私聊】輕舞翩翩:托就是托,還找這麽多借口!我居然被一個托打敗了,雷馳真狗。

【私聊】一川寒星:你要看我蘋果商店的充值記錄嗎?

【私聊】輕舞翩翩:那最後錢還不是進你爸口袋了,你爸不還是會把零花錢給你!

【私聊】一川寒星:那你爸還不是從別人那裏賺錢,最後把錢給你了!

【私聊】輕舞翩翩:不討論這種沒營養的話題了,咱們聊聊實際的。校慶那天,你在台上演講之後,很快就用遊戲微信給我發了一個消息,說你在做牛排,那是怎麽回事?

【私聊】一川寒星:庫存圖啊。

【私聊】輕舞翩翩:……那第二天你為什麽一大早就在北京了?

【私聊】一川寒星:不能坐清晨飛機趕回去麽。

【私聊】輕舞翩翩:為什麽繪畫比賽的大獎是天宮雲影?

【私聊】一川寒星:我讓策劃弄的。

【私聊】輕舞翩翩:那cg插畫師聘用,也是你安排的了?

【私聊】一川寒星:不是,我只是把你的畫丟給了美工,他們毫不猶豫就說要聘用你,這沒什麽好意外的吧。

【私聊】輕舞翩翩:杜寒川,你現在也是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些,是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咩嗎?

【私聊】一川寒星:反正我倆都死情緣了,現實你也早晚是你男朋友的老婆,我還需要在你面前演?我看上去又這麽閑麽。

這幾天我一直心情低落,羨慕他可以用這麽無所謂的語氣說出來。

但也是因為他的滿不在乎,我覺得情緒放松了很多,嘆了一口氣,琢磨著字句繼續回復他。

【私聊】輕舞翩翩:其實,我和沒有什麽男朋友。我們倆早分了。

【私聊】一川寒星:?

【私聊】輕舞翩翩:這兩年我家裏發生了很多事,近一年惡化得比較厲害。我們全家都在很危難的階段,我自己狀態也不是特別好吧,所以和前男友關系漸行漸遠,今年上半年徹底分了。

【私聊】一川寒星:你家裏發生了危難,他選擇離開你?

【私聊】輕舞翩翩:不是不是,他沒有離開我,一直陪著我的。他後來只是累了吧。

這些並不是故作寬容的話。

我知道,一個人如果情緒太沉重,或者人生太坎坷,確實會讓另一半想跑的。

鄭飛揚已經盡力了。他在掙紮了很久,最後把選擇權交給了我。等我說,分開吧。他也就走了,不用當主動離開女友、在女友危難關頭選擇放棄的壞人。他走的時候難過,同時,應該也松了一口氣吧。

後來的悲傷與挽留,也不過是因為他本性中依然善良的內疚罷了。

【私聊】一川寒星:具體是發生了什麽事,跟我說說。

也不知道為什麽,家裏的事我幾乎沒跟外人提過,老同學問起近況,我都說一切都是老樣子。不太願意外揚家醜。但是,對杜寒川在這方面的品質,我就有一種無條件地信賴感——他是一個很糟糕的前男友,但在為人方面,我覺得他是大氣而光明磊落的。

所以,我就毫無保留地向他交代了所有情況。

【私聊】一川寒星:其實聽你說了這麽多,我覺得你爸爸是一個很好的領導,但身邊缺一個懂金融的人。董事長不能什麽事都管的,他這算是被人坑了。這樣,你來雷馳的時候我們詳談。明天就來吧。

雖然並不想見到他,但只要對爸爸能有一點幫助的事,我都願意嘗試去做,所以,第二天我又去了雷馳。

上海最近總是保持著三十五度的恒溫,偌大的塵世雖然炎熱,又如此孤獨。從陸家嘴往對岸看去,外灘人來人往,卻像是另一個世界的生命。這一邊,冰冷得就好像只剩下高樓、江中汽輪的鳴笛。

這次和杜寒川會面是在會議室裏。

杜寒川換了一件白襯衫,還是習慣性地解開領口前兩顆扣子、把袖子挽到手臂上,露出骨骼分明的手腕和腕表。他讓我挑了茶水和飲料,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我昨天一直在納悶,這些事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不想說。”看了他一眼,我有些不爽地看向桌面。都已經鬧成這樣了,還是遏制不住喜歡他的顏。

“是死要面子吧。”我聽見他嗤之以鼻地笑了笑。

“是為了尊嚴。”

這是亂回答的。其實是因為無法完全相信網絡上的人,對一川寒星還無法做到十分信任。

“你這就是死要面子。尊嚴是用努力換來的,而不是藏著掖著憋出來的。乞丐若能早起,就不至於當乞丐。你看看這一年你都在做什麽,都沒錢了還氪金,你腦子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