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瓣桃花(第2/4頁)

【幫派】輕舞翩翩:哈哈,她師父討厭她的程度,很可能比我討厭她的程度多。

【幫派】餐巾公子:翩翩你沒get到風雲兄的點。他說你不漂亮,意思是叫你發照片來驗證真身。

【幫派】輕舞翩翩:你先問問你寒哥給不給看。

【幫派】阿神:寒哥說,給你看魔刃絕滅。

【幫派】餐巾公子:額,我錯了,我不想看了。

這一天我又玩到第二天早上。下午三點半起來起來,看到手機日歷裏的提示:明天8月3日百年校慶。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察覺自己早八輩子就已經忘了這件事。現在重新收到提醒,只覺得窗外的陽光好刺眼,一頭把自己埋到了被子裏,有一種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痛苦。

因為長期熬夜,淩晨三點前要睡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面臨第二天的校慶,想到可能會遇到杜寒川,八月三日的淩晨我又尤其睡不著覺,一直在床上滾到快五點才勉強睡著。八月三日早上九點開始,我推遲起床了十二次還是十三次,才總算捂著沉重的頭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手間洗漱、化妝。

校慶日還是到來了。

我出門了。

如今距離初次踏入這片校園的那一日,已經過了快七年。但即便是七年後的今日,再重新看見這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我依然能記得最初的悸動。

春日的霏霏冷雨是冰冷的,夏日的綿綿細雨是溫暖的。所以,這幾日的小雨未能帶來半點傷感,反而將炎炎夏日的灰塵洗凈。暖風帶動疊紅泄粉的花朵,起伏延綿在通往教學樓的小坡上。碧空寥廓,薄雲萬裏,天壁是最美的眼睛,望向塵世間的蕓蕓眾生,給予莘莘學子們最寬容的凝視。

校園裏的欄杆和塑膠跑道都重新翻修過,籃球場周圍還添加了翠色的鋼絲網。返校的畢業生穿著形形色色,著裝與舉止為他們貼上了自己或社會給他們添加的標簽。但高一到高三的學生還是那麽純粹,都穿著校服,時而奔跑,時而團聚,時而打打鬧鬧笑成一片。也幾個女孩子偷偷跟在高高帥帥的學長身後,小聲議論著什麽。

在她們身上,我看到了回憶。

然後,我在約定的地點見到了高二12班的老同學。

“哇,翩哥,才多久沒見,你現在變得這麽沒有男人味了嗎?”校花出櫃以後穿著越來越騷了,大紅色的牛皮短靴、眼線走起,舉步投足也比高中時更像女孩子了一點。

我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你太有女人味了,所以看誰都沒男人味。”

“時間過得可真快,現在我們連大學都快要畢業了。你們想好以後要找什麽工作了嗎?”小包子也越來越漂亮了,頭發剪短了,還染成了亞麻色,笑起來就像都市日劇裏的女主角,“翩翩,我最好奇你想做什麽。是繼承家業呢,還是接著畫畫呀?”

“嗯,這個等畢業了以後再看吧。”都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笑得很勉強。

畢業……

我還能畢業嗎……

和他們噓寒問暖了幾句,我就被老師帶走,到學校為我搭建的畫家展示區裏合照,接收學生們對我各種作品的贊美。

忙了一個半小時,我才總算閑了一些,坐在角落裏休息。

展示區搭得很漂亮,附近全是很原生態的景象:後方有一個石制的偉人雕像,經過幾十年的風吹日曬,它的白色混雜著些許混濁。像是受不了暴曬的炎日,一只青色的細長蜥蜴鉆入雕像與地面之間的縫隙裏。這種古老的情景與我的諸多畫作放在一起,還別有一番藝術的氣息。

我擦了擦額上的汗,扭了扭脖子,正想伸個懶腰,卻遠遠看到教學樓裏走出來一個高高的人影。

三只麻雀被嬉鬧的學生從草坪裏驚起,“撲騰”幾聲展翅沖入碧空。風在樹海中卷起翡翠色的浪花。我的腦中先是一片空曠,然後有蜜蜂在頭顱裏瘋竄一樣,混亂得無法思考。雙腿突然麻痹,大腦缺氧,我扶著畫墻穩住身子。

那是一個穿著開領白襯衫和運動鞋的男生,皮膚白,氣質幹凈,額前的劉海抓過造型。與身邊人講話時,45度的臉部輪廓就跟畫出來的一樣。

他是衣著最簡單的人,卻黯淡了周圍正裝人士和盛放的夏季植物。

杜寒川……

果然他來了。

發現杜寒川和一行人朝我的方向走過來,他還不時左顧右盼,好像是在尋找什麽,我趕緊晃晃腦袋,不顧自己還有些頭暈,就溜到了教學樓裏去。

我是真的不想見到他。

於是,我拿出手機給一川寒星發微信,說我在無聊的活動上,想早點回家。一川寒星隔了很久才回了一句:“等你。”

“我想你了。”發了這句話,與杜寒川重逢的傷感依然退散不去,我又發了一堆哭泣的表情給他,“親愛的,我還是適合宅在家裏。這個活動好沒意思,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