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所有人全部圍著她在轉(一二更合並)(第2/4頁)

江明月六歲了,穿了件長及膝蓋的黑色羽絨服,戴著手套、口罩、帽子,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前面走的阮成君看了一會兒,低頭嘆氣。

姐姐的忌日,阮成君自然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早起後就沒說過幾句話,抱著花往陵園上面走,耳聽白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口罩下方一張臉,冷肅的毫無表情,露在外面的一雙鳳眼黑漆漆,清冷得仿若深冬結了冰的湖。

十一點多,三個人走到了阮湘君的墓碑前。

江沅和阮成君在草叢裏撿了兩把枯枝,仔細地清理過墓碑周圍後,擺上了一半的點心、水果,以及一束潔白的百合花。爾後,阮成君在墓碑前半跪了下去。

江沅知道他可能想和阮湘君說話,便牽著江明月,走得遠了些。

被她牽著,小丫頭的目光卻一直遙遙地落在阮成君身上,口罩下的嘴巴扁起,露在外面一雙眼睛紅紅的,可憐兮兮的樣子,竟是要哭了。

“成君哥哥的姐姐怎麽了?”

江沅聽見她問。

想了想,輕聲回答說:“阮姐姐幾年前生病去世了。”

“我沒有印象。”

江沅低頭看了她一眼,“你當時才半歲。”

江明月:“……”

好吧。

她不說話了,只盯著阮成君看。

天氣太冷,阮成君也沒有在墓碑前停很久,同姐姐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到了江沅和江明月跟前。

三個人又一起,拿著東西,去了薛平青的墓前。

兩個人是先後幾天下葬的,都在這個陵園裏,墓碑相鄰不算遠,走過去之後,阮成君清理了白雪,將剩余的點心、水果和一束花給他擺好,心情有些復雜了。

一晃五年,他從當初的小男孩成長成一個念初三的小少年,很多曾經糊裏糊塗的事情,漸漸地就知道了。比如,曾經他在姐姐衣領處見到過好幾次的紅痕,是什麽東西;再比如,姐姐來安城後初見薛哥哥那一刻,震驚而錯愕的神情,又是為什麽;還比如,薛哥哥當年為何對他那麽好……

原來,不是因為那個堂姐,而是因為他的姐姐。

他們為何要這樣?

他想不明白,也不太願意想,時至如今,也沒必要深究了。

面對著墓碑上青年清俊而銳利的臉,阮成君沒說什麽話,只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便擡眸朝江沅道:“姐姐我們走吧。”

“嗯。”

江沅點了點頭,牽著江明月往出走。

紛紛揚揚的雪花很大,三個人沒有打傘,走的也慢,差不多十二點,到了停車的地方,江沅插了鑰匙熱車,便聽見江明月問:“直接去爸爸那兒嗎?”

龍錦雲去世後,江老太太搬了回去,和江志遠同住,已經工作的江晨希則和朋友合租住在公司附近。江沅偶爾和江志遠、江晨希通電話,對這些情況,自然是知道的。可有些事根本避不開,她擡手在眉心裏按了按,吐了口氣,笑著說:“嗯,今晚過去吃年夜飯,之後我們再回家。”

“好吧。”

小丫頭乖乖應了一聲,摘掉了手套、帽子和口罩。

她和家裏一眾人關系都不親厚,聽說回家,一點兒興奮也無,感覺起來就是去親戚家吃個飯一樣。把自己的東西側身放好後,她看了邊上的阮成君一眼,輕聲問:“哥哥你還在傷心嗎?”

“沒有了。”

阮成君回答了一聲,摘掉了自己的口罩。

他頭發上落了雪,有些濕,越發顯得烏黑柔軟。

摘掉口罩之後,一張幹凈的臉,泛著白玉般剔透瑩亮的光澤,露在外面的手指也是,白而細長,骨節分明仿若藝術品,十分好看。六歲的江明月,胃口好飯量大,白嫩的小手還有些胖乎乎的肉感,每每看見這雙手,都喜歡得不得了,這會兒盯著瞧了兩秒,便將阮成君一只手捧了起來,仰頭笑著說:“冷不冷呀,我給你捂捂。”

少年一下子就被她給逗笑了,另一只手揉了把她的頭發,淡笑說:“明月越來越懂事了。”

“哥哥你手指真的涼。”

江明月好動,這幾天又降溫,江沅怕凍著她,便給穿得特別厚,因而三個人從陵園裏出來,也就她,渾身上下都暖暖的,活力十足。

阮成君低頭看了眼她肉乎乎的小手,彎起眼眸笑了。

前面駕駛座,江沅開動車子,駛離了停車位。

雪天地滑,路況本身也不好,江沅開的極慢,一陣順暢一陣擁堵,下午一點都沒能到家,正焦心,手機響起來,陸川發了個視頻邀請。

江沅將手機丟給江明月,“和哥哥說我在開車。”

江明月便接通了視頻。

屏幕裏映出陸川英氣的臉,他在吃飯,看見江明月的時候怔了一下,還沒來及問話,小丫頭便道:“哥哥姐姐讓我給你說,她在開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