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2/3頁)

她握住江璃的胳膊,聲音裏帶了哭腔:“景桓……”

江璃拂過她的烏發,將細碎的吻落於她的頰邊、頸側,而後貼在她的耳邊,柔聲說:“阿嬈便是我最大的喜好……”

夕陽慢慢隱入雲層之間,鍍在人間最後一片絢爛光澤,將粗陋破敗的土屋映出了別樣的風光。

而裏面,錦帳圍攏,艷香靡靡。

江璃發出滿足的悶哼,摟著寧嬈靜止許久,才緩緩將她松開。

他翻身下榻,讓外面人準備浴水。

寧嬈歪躺著看他,眼中還有未散盡的迷恍……天色愈加暗淡,黑幕漸漸低垂,除了送進浴水,還有鎏金聯珠銅燭台,分置於屋舍之中,點上蠟燭。

江璃給寧嬈洗完、擦幹,又把她放回了榻上。

寧嬈從榻邊摸出那花環,已被碾的不成樣子了,花葉萎頓,枝蔓斷裂,跟她一樣,經了一番狂風驟雨……

她有些心疼地摟住,含怨帶嗔地睨江璃。

江璃合衣躺在她身側,看著她笑道:“不過一個花環,有什麽要緊,我再讓織造監做就是。”

“你想要多少,就做多少。”

他食色饜足,心情也格外舒暢,說起話來頗為意滿。

寧嬈腹誹,剛才是誰獻寶似的把這花環拿出來,如今又成了不要緊的了,這個人啊,還真是永遠把自我的愉悅放在第一位。

江璃見她不語,手慢慢撫過她嫵媚桃紅的眼尾,摯情深深地說:“阿嬈,這世上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寧嬈眨了眨眼,撐起酸痛的身體爬起來,從榻底拖出一個舊木盒子,這盒子便如一般的妝篋大小,別著一塊小小的銅鎖,盒壁彩釉脫落,斑駁跡跡,透出一股腐味兒。

她喜滋滋道:“我還從密室裏找出這個,也是你的東西吧,你還留著鑰匙嗎?給我打開唄。”

江璃:……

她到底從密室裏找出多少東西,要把他的糗態黑歷史扒得徹徹底底才罷休麽?!

寧嬈看向沉默的江璃,試探著問:“要不我直接劈開吧,我早就想劈了,就怕你知道了生氣。”

說罷,豎起手刀,就要朝著盒子下火。

江璃飛速地把盒子搶出來。

“這盒子我自己保管,你不許看!”

寧嬈看著他凜然不容犯的堅毅神情,倏然來了氣,剛才是誰說的不論她想要什麽都能給她?!

才須臾之間,就變了卦,果然,江璃的話是不能信的。

江璃見寧嬈面露不豫,在手撫上她的發絲哄她之前,還是小心翼翼地把盒子塞進了外裳的袖間。

他把衣裳重新疊好,回來哄寧嬈。

哄了半天,寧嬈才勉強放棄了對盒子的執念,清顏稍霽,又將布娃娃抱了回來。

江璃摟著她正要再溫存溫存,門外傳進崔阮浩的聲音:“陛下,縣衙來了消息……”

江璃不情願地將懷中軟玉放開,揚聲問:“景怡找到了?”

崔阮浩道:“不是關於楚王,是……州官奉旨抄了鄭縣令的家,在他家中發現了一封信,是前任大理寺卿鐘槐寫給他的,事關……南太傅被害一案。”

寧嬈本抱著娃娃昏昏欲睡,乍一聽提及‘南太傅’,猛地睜開了眼,掙紮著坐起來,歪頭看向江璃,見他的神情若崩山倒,大為變色。

良久,他才道:“朕要親自去看看。”

他迅疾地下榻,寧嬈跟著他,幫他把右衽深衣穿好,又來撿外裳,江璃卻摁住了她的手,道:“不必了,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待著,別亂跑。”

寧嬈感到了他看似溫默平靜的外表下那傾然欲倒的淩亂,便將手松開,輕聲囑咐:“你小心些。”

江璃沖她點頭,推門而出。

……

鄭縣令的這封信是在書房的夾格中被發現的,若非搜查的衙役中有一人出身機關世家,看出這壁櫃布局的怪異,還真輕易發現不了。

州官將書信呈給江璃,躬身在一旁站住。

這書信是寫於嘉業年間,正好是南安望在沛縣遇害的那一年。

鐘槐告知鄭縣令,沛縣毗鄰南淮,雲梁人眾多,讓他將南安望的死算在雲梁人的身上,務必讓證據確鑿,做成鐵案。

為了讓鄭縣令安心,鐘槐還寫道,如今太子監國,必不會對太傅遇害一案聽之任之,勢必要將案子移交大理寺,只要鄭縣令將自己手裏的活兒做好,後面的事就不必他操心。

最後,鐘槐向他保證,此事一成,他和端睦公主都不會虧待他,保他在沛縣橫行,絕不會有上達天聽的一天。

江璃攥緊了手中紙箋,汗漬暈染,墨跡化開……

良久,他沖州官道:“你去吏書那把當年的案卷調出來,派人追尋主要涉案人,特別是太傅在沛縣時隨侍在側的人,將他們帶到朕面前,朕要親自盤問。”

州官忙應是告退。

江璃又沖崔阮浩道:“派人去長安送信給端睦姑姑,就說……就說瑩婉病了,尋醫問藥不愈,請她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