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醋...

江璃有些詫異地看看寧嬈,又將視線遞向江偃。

江偃愣了愣,忙去摸自己的衣袖,果不其然摸了個空。他在兩人的注視裏無奈道:“皇嫂是什麽時候從我這裏摸去的?手怎地這樣快?”

“你少顧左右而言他,快說,這怎麽回事?”寧嬈瞪他。

江偃一默,道:“這不是我的,是從安北王府搜出來的,陳相乃名士清流,自然不認得這東西,就暫且放在了我這裏。”

寧嬈微微挪步靠近江璃,低聲道:“他不老實,陳宣若不認識,他怎麽就認識?”眼珠轉了轉,又道:“太醫,找太醫,把把脈就真相大白了。”

江璃點頭,目光銳利地看住江偃,陰悱悱道:“趕緊說實話,不然等太醫來了,查出什麽,小心你的皮。”

江偃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們不要這麽老土,這又不是毒藥,不過閑日裏寥做消遣的東西,又不是只有我自己吃,京中的王公貴胄大半都沾了這東西,我還算吃的少的呢。”

江璃‘啪’一聲拍在龍案上,涼聲道:“那是不是還得嘉獎你啊?”

“別,別……您少管我些就成了。還有皇嫂……您鳳體未愈,還是多顧著些自己,少操心,多吃飯。”江偃將話說的悠然,一副油鹽不進的紈絝模樣。

寧嬈沖江璃低聲道:“這要是我弟弟,這麽囂張,早修理了。”

江璃眄了她一眼,向後仰靠在蟠龍椅背上,兩手交疊於襟前,慢悠悠道:“行啊,朕不管你,上次你放火把安北王叔的王府燒了,朕替你壓下來,也算朕這個當兄長的盡了心。盡心歸盡心,修繕王府的銀子你得出吧,工部前幾日報上來個數,說要原模原樣的恢復怎麽也得三十萬兩。怎麽著,你看看是一次性繳清還是分年從你的食邑裏扣?”

寧嬈站在一邊,被這熟悉的配方驚呆了,想起自己那一去不回的月例,不由得顫顫捂住了小心臟。

果然,一陣響天徹地的哀嚎傳來。

“皇兄,臣弟知錯了,臣弟改!絕對改!”

雖然江偃竭力凹出一副熱淚盈眶、幡然悔悟的模樣,但寧嬈還是在他那朦朧淚眼下覓到了一絲狡黠,她擔憂看向江璃,心想他不會這麽好糊弄吧……

江璃溫和地沖他笑了笑:“朕知道你能改,從明天起每日申時到宣室殿來,讓太醫給你把把脈,朕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是如何棄暗投明、改邪歸正的。”

寧嬈將手縮在闊袖裏悄悄地鼓掌,被江璃冷涔涔地瞥了一眼,忙將手放下,正襟站直了。

江偃怔怔地看著自己兄長,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又不甘心地磨蹭了一會兒,江璃是何等人精,三言兩語就把他打發走了,半分便宜沒讓他討著。

江偃走後,江璃轉過身目光沉沉地看著寧嬈。

緘默良久,薄唇裏吐出一句話:“你很關心景怡嘛。”

寧嬈有些忐忑地迎上那雙幽邃的墨瞳,心想:關心錯了麽……

可還沒等她憋出什麽話,江璃站了起來,彎身拉住她的手,幽幽淡淡地說:“走吧,去祈康殿,母後該等急了。”

寧嬈由他握著,蜷在他掌心裏的手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聽他說:“到了那裏之後少說話,這些人可都是人精,別讓他們看出來你有不對勁的地方。”

寧嬈愣愣地點頭。

太後的家宴除了已露過面的端睦公主和南瑩婉,還請了陳宣若和他的父母端康公主及柏楊公。

乍一見端康和柏楊公,寧嬈有些心虛,她和陳宣若當年是怎麽掰的到現在都沒弄清楚,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十有八九是她的緣故……

可沒想到,端康待她一如既往的親近熱絡,抓著她的手噓寒問暖,從家長說到裏短,若不是柏楊公實在聽不下去止了她的話頭,她恐怕還得跟寧嬈認真討論一下如今京中時新的夏衫款式……

眾人落座,飲過三旬酒,太後望著南瑩婉笑道:“數年不見,瑩婉可是愈發標致,到底瓊州風水好,滋養人。”

南瑩婉一聽‘瓊州’二字,表情僵滯,勉強提唇笑了笑。

端睦公主道:“什麽標致,不過是瘦了些,那申允伯自從墜馬跛了條腿,性情越發乖戾,瑩婉日夜小心伺候著,都不免要受些氣。可憐她自幼嬌生慣養的,沒想到嫁了人竟要受這些苦。”

話一落,眾人都放下筷箸。

寧嬈正嘗著那玲瓏牡丹鮓甚是鮮美,想再撅一筷子,被江璃迅疾地從半空中截住筷子,奪下來,放到案幾上,又瞪了她一眼。

她癟了癟嘴,只有端坐好了聽端睦開始訴苦。

“我平日裏總跟瑩婉說,嫁了人就跟在家裏不一樣了,仰人鼻息總得受些委屈,忍著就好,只要晨昏定省地侍奉公婆和夫君,旁人總說不出什麽。可沒成想,百種米養百種人,這兒子性情乖戾些也便罷了,偏偏婆婆也蠻橫不講理,日日指桑罵槐,說什麽喪門星的刻薄話,瑩婉嘴笨又不懂得反抗,只有生生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