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2/3頁)

安嫻嚇到身子僵硬,睜大了眼睛一時忘記了怎樣才能合上,她自來怕打架,更怕血,也就是安嫻這番被嚇傻了的表情,多少讓齊荀出了口氣。

“知道害怕了?”齊荀將手上沾了血的劍豎在了安嫻眼前,“你應該知道的,孤與朱東浩,從來都是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孤放了他,他放過孤了嗎?”留了他一條命,他竟然真有膽子跑到了寺廟來,而且還真就混了進來,吳國前朝的舊黨,他並沒有動手收拾,除了國破之時抹了脖子的幾位忠烈將軍,其他的人幾乎沒傷他吳國分毫,他生了菩薩心腸,不是讓他朱東浩日後來報仇的,而是他慈悲,想積一份德,如今看來,是積不成了。

若不是這個女人,他還當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有暴君的潛質。

“嬌嬌覺得孤好糊弄嗎?”齊荀手上還占著血,沒有半點顧及,直接捏住了安嫻的下顎,力道大的快將她捏碎了,一直到安嫻眼裏溢出了水霧,才見齊荀咬著牙松了手,憤怒地說道,“你的眼淚太不值錢。”

“咱們還是等到朱公子來了再哭也不遲。”

安嫻心頭一緊,臉色突然慘白,她不能再見到朱東浩,她根本控制不了原主的情緒。

齊荀剛擡起手示意衛將軍將朱東浩帶出來,衣角就被安嫻拉住了,齊荀回頭,看到安嫻的那只手,臉上的冷意更濃,“怎麽,舍不得了?”

“殿下,咱們先回去,臣妾慢慢同你說好不好?”安嫻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豁出去去央求他。

央求他,別再拿朱東浩來試探她,一試探,必是輸。

原主的意識就存在她的身體裏,只要朱東浩一出來,她必定是會心痛的,以原主對朱東浩的感情,又怎麽可能忍受得了齊荀對他動手。

先前控制的是她的腦子,如若到了那時候,安嫻不敢保證,原主是不是還有那個能力,去控制她的身體。

是以,她絕對不能再見到朱東浩,更不能見到齊荀當著她的面,對朱東浩動手。

“太子妃想說什麽?”齊荀退後了一步,淡然地從她手裏扯回了自己的衣角,黑眸冷冰冰地瞧著她,“想說什麽,就在這裏說,孤聽著。”

安嫻吞咽了一下喉嚨,張嘴才發現,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說剛才哭的人不是她?

“怎麽?還沒有想好借口?孤不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說。”

“帶過來。”齊荀沒再看她,眼裏的憤怒更濃。

“殿下。”安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兒,情急之下抱住了齊荀的腰,大抵也是因為她知道,只要朱東浩一出來,她只會比現在更慘,橫豎是慘,還不如再祖宗身上賭一把。

齊荀僵硬的身子,直到這時才有了些許軟化。

安嫻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消除他的怒氣,只想著先抱住了再說,長這麽大,她從來都沒有對誰表白過,就算是父母哥哥們,她也是那種對方說,“我愛你。”她回答一句,“我也是”的毫無情調之人。

是以,要她勸,她真不知道怎麽勸,可人的潛力多半也是被逼出來的,感受到齊荀身子再次有了僵硬的勢頭時,安嫻才將腦袋放在齊荀的背上,死死不松手。

“殿下,只要是放過臣妾這一回,臣妾什麽都答應你。”安嫻知道解釋什麽都沒用,直接認輸最幹脆,有些人只能等到怒氣平息了過後,才適合與之講道理,齊荀估計就是那一類。

“直到你怒氣平息為止。”安嫻的小臉放在齊荀的背上,懇求的說道,“殿下若是覺得臣妾這麽做,是因為臣妾心痛朱公子的話,殿下大可以背著臣妾,怎麽折騰他都行。”

齊荀眼裏的冷意,終於消散了些。

“臣妾沒有聽殿下的話,是臣妾不對。”安嫻見他終於有了緩和之意,繼續順著他的毛往下捋,“殿下不是說,讓臣妾有什麽說什麽嗎?臣妾保證回去之後,什麽都告訴殿下。”

“告訴殿下,臣妾喜歡殿下,臣妾心裏有殿下,臣妾也都不知道是何時對殿下有了心思的,可如今在臣妾心裏,殿下就跟天上的神仙似的,哪哪都好,就算不好,臣妾也能瞧出個好來。”

這樣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當真是喜歡他的。

他沒必要去同朱東浩置氣。

安嫻說完過了半晌也沒見齊荀說話,安嫻心裏一忐忑,那抱在齊荀腰間的手,突然就緊了,似乎抱哪兒,哪兒都是結實的,她那一下用力,自己覺得手軟,卻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感覺到。

肯定是感覺到了,才會轉過身去掰開她的手。

“孤以前怎麽不知道嬌嬌這麽會說話了?”齊荀的眼裏雖然還有憤怒,但那股陰冷氣息終於斂下了。

將安嫻的手從他腰間撥開之後,齊荀又站在那裏沉思了一陣,眼睛再往安嫻臉上瞧,眼裏的光就越發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