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頁)

也不知是真的在意秦景帝的觀察,還是怎麽一回事。只要她碟裏的菜肴,那一道喜歡吃,多用了些。秦漠就會立刻在夾在她碟裏,完全沒有什麽不對之處的模樣。

宋玉笙用這碟裏的晚膳,有些心不在焉了。不知是不是她感覺有誤,總覺得自那日在王府一同用了午膳後,他就格外的關注她的用膳習慣。

秦景帝飲下一杯清酒,看著兩人的關系甚好,全然不像是裝出來的模樣。秦漠這孩子,從小便是一堆要求,難伺候的很。若不是真心實意,是不會對著個姑娘如此體貼。

比起這邊秦漠和宋玉笙的鶼鰈情深,贊許不斷。太子秦諾,他卻有些坐不住了。當朝太子,皇帝壽宴,怎能讓兩個弟弟搶去了風頭。

秦諾在上月,迎娶了李思做太子妃。若不是雅貴妃一力推薦,說是要拉攏那李大人,他才不會迎娶李思,相貌平平,廢話一堆,毫不知趣。

秦諾不屑的看著陳順呈上去的卷軸,他生性頑劣,又疏於學習,只是粗淺的懂得寫琴棋書畫,這齊大師的畫作他自是認不出的。

“不過是一副頗字畫,又有何珍惜之處。”秦諾音量不減,繼續說道,“父皇,我給您準備了更新奇的誕辰禮。”

話音落下,秦諾便從手裏拿出一個精巧的小盒子。

秦諾舉得高,宋玉笙一眼便看見了那是何物,忍不住輕笑出聲,笑聲清脆婉轉。

這秦諾,也不知該說他是傻,還是善良。

秦諾手上拿的東西,正是遊戲人間正販賣著的紙牌。

這紙牌作為閑暇時玩耍,或是秦諾在私底下悄然贈給秦景帝,供他消遣玩樂,這都不是問題。可這是壽宴,大庭廣眾,皇親國戚,比比皆是。秦景帝一介帝王,怎能在此場合收下此等玩樂之物,怕是還要落下一個貪圖玩樂的名頭。

宋玉笙收斂回笑意,倒是還要感謝秦諾,再一次的給她做了活招牌。

秦景帝忙於政事,自是不知道這是何物,問道,“太子所準備的手裏,是何?”

秦諾得意一笑,打開手裏的盒子,拿出一疊極金光閃閃的紙牌,這是他特地花了大價錢,請遊戲人間的掌櫃,也就是周齊準備的,只此一副。

秦諾還跟周齊學了一手洗牌的好功夫,就在大廳前,給眾位王公貴族來演示了一番。手裏的紙牌似擁有來了獨門秘法,跟隨著手的變動,一張又一張的疊加,令人看的眼花繚亂。秦諾玩的盡興,似自帶了保護屏罩,絲毫未聽見,他每洗一次牌,也隨之增大的笑聲。

當朝太子,竟在皇帝誕辰,表演玩弄這紙牌。

秦景帝的臉色,越來越沉。

李思覺著丟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伸手扯了扯秦諾的衣袍,暗聲提點道,“太子,可以收起了。”

秦諾不喜李思,豈會聽她說話。暗地一擡腳,站的位置更遠離了李思幾分,讓她無法拉扯他的衣袍。

秦諾得意洋洋的對著秦景帝說道,“父皇,可覺得喜歡?”

宋玉笙一時沒忍住,也跟著一眾人嬉笑出聲。

這秦諾,蠢的有趣。

秦漠怕秦諾注意到宋玉笙,用身子將她擋在身後。她與他不同,不可惹怒了秦諾,這個蠢人陰招花樣格外的多。

秦景帝被氣的臉色漲紅,半天都沒有緩過來,一掌拍在桌案上,還覺得不夠解氣,連帶著桌上的酒杯,一同砸向秦諾的方向,“沒用的東西!”

秦諾閃躲不及,被這酒杯砸中了額頭,手裏的紙牌頓時散落,不再如方才的井然有序。漫天金色飛揚,與這壽宴的喜慶紅色相結合,再緩緩的落在地上。

秦諾似感覺不到額頭上,被酒杯砸出的印子,顧不得額角滴下的血痕。只是眼神呆滯的看著,那如同仙女散花落下的紙牌,心底狠狠一抽,如同被人用刀劍刺過,疼的吃緊,眼前似出現了走馬燈。

這紙牌是他要求周齊訂制的,遊戲人間未開放這個類別,是他用威逼利誘,軟硬兼施的法子,軟磨硬泡了十日有余,周齊才答應了下來。

他是想著,父皇政事勞苦,定是會喜這紙牌來紓解一番。他自知才情欠缺,政事上無法為秦景帝分解大部分煩憂,才千方百計的選了這個法子。

縱然秦景帝不喜,可他依舊有千萬種拒絕的方式。可他卻選擇了最差的那一種,當著所有皇親國戚在場,拂了他的心意,不顧及他的身份地位。

雅貴妃見秦諾受了傷,心急如焚,驚呼了一聲,連忙站起身去查看秦諾額角的傷口,帶著哭腔,“諾兒,可還好?有事無事?回答母妃一聲。”

秦諾被喊回了神,目光直直的看向秦景帝,帝王的眼裏甚是薄情,無半分的擔憂暖意,甚至是帶著怒火的。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覺得自己可笑。

天家薄情,從小到大如此,即是成了太子,也未曾對他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