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2頁)

宋詩柔撇開視線,饒是已經見過這張臉,還是止不住心下的震驚。

再美又如何,是嫡女又如何?

得不到父親的寵愛,孤身於這後院,還不是只能如此淒慘度日。

想到這,宋詩柔的怒火壓下去了幾分,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見宋詩柔走了,知夏連忙上前把門窗關好,風雪加大,窗外零星飄落的雪花進了屋子。

知夏拿起那一碗藥,湯藥的溫度已然涼了。確認了隔墻無耳後,她才開口,“小姐,二小姐怎麽會挑在這個日子來?”

宋玉笙擡起眼眸,平靜無波,“想看看我,過的是不是不舒心罷了。”

知夏還是忍不住怒意,“小姐,二小姐就是來彰顯自己的日子又多富裕。室外的爆竹,想必也是她找的借口。小姐落水人盡皆知,她卻此番做派。我們主仆平靜度日,素來無怨。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這人心,不是本善嗎?”

宋玉笙接過藥碗,不再猶猶豫豫,一口喝完。涼藥入口,緊著喉嚨,她又咳了兩聲。

“在這深宅大院,就是怨。”

——

半晌。

知寒辦完了事情,推門而入,怕一身寒氣沾染到宋玉笙身上,只得站在紗幔之外。

“小姐。”知寒道。

宋玉笙拿出繡帕拭掉唇邊的藥漬,一雙杏眸清澈空靈,“可查清楚了?”

那日,她被張管家喚走,說是有貴客將至。還未到前廳,就見姐姐都在橋邊等候。走得急,管家支走了知夏和知寒,她身邊並無旁人侍奉。

宋詩柔攔著管家,不知二人說了些什麽。她被安排在湖邊等候,忽然感到背後有一股推力,一時不妨,她落了水。

按照當日的角度來看,分明就是宋詩柔動的手腳。

可是她有疑慮,這幾年的掩人耳目,明著早已對宋詩柔構成不了什麽影響。嫡小姐若以此方式薨了,堂堂宰相府必會引起一番風波。

宋詩柔雖蠢笨,也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是什麽樣的風險,使得她再對她下手?

知寒道:“回小姐,查清楚了。小姐落水那日,來的人是二皇子。”

宋玉笙面色如常,“原來如此。”

當今皇上共有四位皇子,大皇子秦諾在上月被立為太子,學識有限,無功名成就,平日裏皇上對他寵愛不多。此番立為太子,引來了不少的朝臣反對。

二皇子秦越,風度翩翩,在京都最得民心。

三皇子秦漠,是先皇後所出,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但也最不受皇上寵愛。年紀尚小時就被皇上送往邊境封地,毫無動靜。今年因戰事吃緊,他才被召回。召回半年有余,也未見皇帝傳喚,參與朝政之事。

現下局勢動蕩,雖已立下大皇子為太子,但此人氣性不穩,恐難當大任。父親宋坤位高權重,是當朝宰相,朝廷半數文官都在勢力範圍內。

皇家紛爭,宋坤處於中立地位,在扶持太子秦諾或二皇子秦越中間搖擺不定。秦越接著尋姻親的名義前來,收攏之意再明顯不過。

宋詩柔本對秦越有意,奈何身份低微,姻親之事宋坤沒有考慮過她。大抵是又見父親特地召她前來,內心按捺不出,才下了殺意。

理清前因後果,宋玉笙眸光飛快的閃過一絲冷意,又隱匿在滿含秋水的眸中。

知夏明白過來,恨聲道,“難怪那日,二小姐有意把我們二人支走,竟是下的此番心思。若不是有人相助,小姐就……”

想到這,便是一陣寒意逼人,勝過這十一月深冬,勝過這料峭的寒風。

知寒頓了一下,試探的目光看向宋玉笙,“小姐,我們忍還是不忍?”

宋玉笙移開了話題,她還有想問之事,“查不出來了嗎?那日救我的人。”

知寒心下了然,知曉這番還是要忍,回復道,“查出來了,是三皇子秦漠。”

宋玉笙杏眸中有些驚訝,紅唇輕啟,“怎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