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床共枕了一個周, 舒湄漸漸習慣了依偎在傅津北的懷裏入睡。

早上翻個身, 探出的手撲了空,原本縮在被窩裏熟睡的人沒有摸到熟悉的溫度,秾長的睫毛顫了顫, 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

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寬闊有型的脊背, 精壯的腰身上沒有絲毫贅余,手臂上凸起的健碩肱肌消失在黑色襯衫下。

男人動作優雅地系上扣子,轉過身卻對上一雙正專注地盯著自己瞧的眼眸,手中動作微頓, 隨後系好了扣子在床邊坐下。

“吵到阿湄了”

窗簾緊閉,些許的晨曦從縫隙中鉆進來,臥室裏光線暗淡。

舒湄搖搖頭, 說話的聲音裏帶著晨起的沙啞,望向他眼神裏流露出郁郁的不舍。

“又要去上班嗎”

每天好早好早津北就起床走掉, 都只有她和馮媽在家裏, 好無聊的, 盼到晚上她都困了他才回來。

“嗯,再睡會兒”

她撐著手從被窩裏爬出,依賴地環上他的腰,悶聲說到。“可不可以不要去。”

女孩兒話語裏的依賴取悅了傅津北, 他伸出大手撫摸著她柔軟的發頂,落下輕吻。

“不上班, 怎麽來嬌養我的阿湄。”

聽他這麽說, 舒湄擡起頭。“津北, 我是不是特別沒有用,別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只有阿湄什麽都不會,什麽也做不了。”

“怎麽會呢”他握上她無力垂下的手,輕輕摩挲。“阿湄有一雙巧手,可以畫出最美的風景。”

“可現在不能了,好笨的”

“會好的。”

舅舅說沒關系,津北說會好的她知道他們都在安慰自己。

“阿湄也想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實際上傅津北已經讓人去尋找合適的人來教阿湄重新學習繪畫,只是要找一個符合他要求的資歷深,有耐心的並不是那麽容易。

一根純黑的領帶遞到她手上,舒湄詫異地擡眼,聽到他說。

“幫我系領帶。”

眼裏晦暗的光變得明亮,她重重點點頭,握著領帶從床上站起身。

男人總是一身西裝,每次舒湄趴在他懷裏就喜歡拽出裏面滑滑的領帶,放在手裏纏來繞去,有時候扯得緊了,傅津北索性取下來讓她玩兒個夠。

久而久之,看著他系領帶,舒湄也學會了。

高大的身影立在床邊,女孩兒嬌小的身體站在床上,低垂著眼眸認真且專注地替他打領帶。

傅津北幽深的眼眸一瞬不轉地凝視著她,多少個午夜夢回的夜晚,他所求的也不過是像現在這般的溫馨。

他的小妻子像無數尋常的夫妻一樣,每天早上目送著丈夫離開,夜晚踏著滿天星光回來,亮著光的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等待的人兒滿臉欣喜地撲進自己懷裏,美好地讓他心生滿足。

如同完成了一道神聖的使命,舒湄將系好的領帶抹平整,讓它服帖地靠在襯衫上,隨後舒了一口氣,揚起大大的微笑。

“好啦”

眼帶贊許的目光投向她,傅津北勾起唇,捏了捏女孩兒柔軟的臉頰。

“誰敢說我老婆沒有用的沒有比阿湄的領帶系的更好的人了。”

被誇獎的舒湄開心地不得了。“那阿湄以後天天幫津北系”

“好。”

伸手攬住小妻子的腰肢,傅津北貼近幾分,兩人的呼吸粗粗淺淺地交織在一起。

“老公要走了”

在男人這些天堅持不懈的晚安、晚安吻後,舒湄心領神會,不假思索地撐在他的胸前,低頭印上一吻。

“早點回來,阿湄等你。”

眸色濃深,傅津北按住那顆要離開的小腦袋,加重了唇上的吻。

十幾分鐘後才一臉饜足,神情氣爽地從淺雲灣驅車離開。

閑來無事的舒湄吃過早餐,陪著點點玩了一會兒,就一個人紮進了畫室。

畫板上是昨天畫了一半的半成品,她攥著筆刷仰起頭看了眼墻上的那些作品,沮喪地不敢再看第二眼。

會好的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腦海裏時時回蕩,她抿起唇坐直了身體,眼神愈加堅定起來。

津北說自己可以,那她就一定可以的。

阿湄並不是一無是處的,那麽好看的也是自己畫的,她肯定還可以畫出更好的

窗戶半開,徐徐微風湧進來,吹拂著女孩兒的發梢,陽光下一雙琥珀般剔透的眼眸專注地隨著手中握的筆刷在畫板上緩緩移動。

見屋內沒動靜,馮媽來看過好幾回,專注的女孩兒都未曾察覺,她彎起唇目光欣慰地盯著她瞧了一會兒,輕輕關上門去忙自己的事。

中午時,舒曼來了,聽馮媽說人在畫室裏,就徑直上了二樓找到房間推門而入。

跳躍的陽光裏女孩兒一襲白色長裙靜坐在畫板前,手上筆刷不停地輕描細抹,不時地飄來幾聲喃喃自語。

“好醜”

“怎麽奇奇怪怪的呢”

舒曼放輕腳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