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更]穿成替婚病秧子(12)

帕子若在外頭當眾拿出,以兩個帕子的相似程度, 眾人沒法仔細看, 定然更相信鏢師的話。那樣吵嚷的環境和解釋不清的糾紛, 根本沒辦法冷靜地證明鏢師作假, 若鏢師再痛苦萬分地跑走,事情就更說不清楚了, 林若楠這黑鍋背定了, 古代就是對女子如此不公平。

可現今徐子凡將事情搬到了公堂上, 說不清楚誰也不準走,在場眾人誰也不準喧嘩, 又有專門的繡娘鑒定, 自然所有人都能好好聽他們對峙,看事情發展結果。

繡娘仔細對比了林若楠和鏢師的手帕,很快就挑出好多處不同的地方來, 就連刺繡的手法都只是相似,而並不相同。片刻後,繡娘斷言, “大人,這兩條繡帕並非出自一人之手, 這一條刺繡的痕跡更像仿的。”

仿的那條自然就是鏢師那條了, 他額頭上冒出冷汗,強撐著道:“大人明鑒,這繡帕確實是林若楠送給草民的,否則草民哪裏能弄來這種繡帕還冤枉她, 這根本於理不合。”

徐子凡輕哼一聲,“不相識的人做出這等事確實於理不合,所以我才會懷疑你另有所圖,甚至有同夥合謀,所圖甚大。”

縣太爺對他的說辭大感頭疼,皺眉道:“徐子凡,你如此懷疑,可有證據?”

徐子凡行了一禮,“稟大人,今日草民遇此奇事,對此人冤枉內子大感不解,思來想去,草民有兩個猜測。其一,此人想出昏招,想利用世人對婦人名聲的在意,誣蔑婦人清白,令婦人落魄、無處可歸,甚至輕生。無論是哪一種,都便於他暗中將人擄走,再偽造成婦人含羞自盡的假象,定然無人細查,他便可借此發財。看此人拿出的繡帕與說辭,定有同夥。

其二,草民猜測此人這般惡意誣蔑許是受人指使,故意要毀掉內子的名譽,挑撥我們夫妻失和,往後的日子不能如意。”

鏢師忙喊:“我沒有!大人,草民沒有,草民說的都是真的!”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肅靜!”他看著徐子凡問道,“你們夫妻二人近日可有與人結仇?”

徐子凡和林若楠對視一眼,林若楠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林若珊,“稟大人,民婦成親前曾過繼,與原本的爹娘弟妹相處不甚好。前些日子,民婦那妹妹林若珊在布坊門前出了大醜,若說結仇,民婦最懷疑林若珊。”

門外有人倒抽一口涼氣,想象不出那林若珊一個小姑娘,竟要這樣陷害親姐,毀人清白。若事情當真是林若珊做的,那可真是蛇蠍心腸啊!

縣太爺又問了那日林若珊的鬧劇,但凡是線索自然要查。何況徐子凡的懷疑也算合理,經他這麽一誇大,簡單結案十分不妥。外面那麽多人看著,此事定要水落石出才行。

鏢師所在鏢局的總鏢頭和幾個與他相熟的鏢師都被找來問話,幾人均表示不知道鏢師與林家女有關系,更沒聽說過鏢師有相好的,反倒常聽他說家無恒產娶不成親。

很快,官差從鏢師家中搜出二十兩銀票,林若珊一家四口也被帶到公堂。

除了林若珊,林家三人都十分氣憤,林耀祖一見林若楠就罵:“你安的什麽心?你自己惹官非與我們何幹?平日就說自己過繼了不和我們往來,如今出事了卻把我們拉上,要死你自己去死,別拖著我們!”

“肅靜!”縣太爺皺緊眉頭,林耀祖這態度正應了林家與林若楠結仇之言,他對林家又多了兩分懷疑。

林若珊臉色蒼白,她兩輩子沒進過公堂,又是主使者,害怕極了。鏢師一邊喊冤一邊又忍不住去看他們四人,想看出到底是不是他們中的誰給的他銀票。然而他們二人這副模樣落在縣太爺眼中,卻著實有些可疑了。

縣太爺質問鏢師那二十兩銀票是從何處得來的。先前鏢師口口聲聲說他是走鏢吃苦攢的銀子,可總鏢頭和其他鏢師都在,一問就知他從來沒有艱苦過,他家就他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在外頭也是喝酒吃肉,從不虧待自己。

這樣一來,他的話就站不住腳了,連圍觀的百姓都悄聲議論,加重了對他的懷疑。

二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對於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言,這是一大筆錢。鏢師無法解釋銀票的來處,急得滿頭大汗。

林富壓下憤怒恭敬道:“大人,此事乃是此人與林若楠之間的糾紛,林若楠是草民的侄女,此事與草民一家全無關聯,請大人明鑒。”

縣太爺看了林若珊一眼,林若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衣領卻被汗水打濕了。無關之人為何如此緊張?這可真不像是毫不知情的。

他重重拍了下驚堂木,厲聲質問鏢師:“你到底是何居心,是否真如徐子凡所說,設下圈套欲倒賣婦人謀財?那二十兩銀票應是贓款,快些交代,你同夥何在?”

這罪名就大了,要坐牢的!鏢師終於扛不住了,趴伏在地上慌亂道:“大人!大人草民知錯,草民確實冤枉了林若楠,但草民是受人指使的,有人給草民二十兩銀票,讓草民毀掉林若楠的清白,還承諾事成之後再給草民三十兩銀票。草民、草民財迷心竅,一時受誘惑沒想通,就答應下來,草民也是想用這筆錢娶妻生子,安家樂業。大人,草民真的知錯了,求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