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5頁)

“你敢!”

“我有何不敢?”九陰理直氣壯道:“你是能打我還是罵我?或是休了我?”

裘衣輕躺在榻上被她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是不能打她罵她,更舍不得休了她,她太知道了。

但到底,這一夜昏睡時九陰沒有對他下手,因為九陰鼓搗來鼓搗去發現他的耳洞已經長上了,又怕弄疼了,便掃興的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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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裘衣輕卻是比她早醒了。

她一覺醒來榻上已經空了,外面是輕輕的腳步聲,她挑開簾幔看見穿戴整齊坐在外面輪椅上的裘衣輕,他聽見動靜轉過頭來看住她,“夫人醒了?”

他穿著一身廣袖黑袍,黑發上束了金冠,止水正在低頭為他調整金冠。

九陰第一次見裘衣輕戴冠穿正服,金冠將他的黑發一絲不苟的束著,將他那張病態的臉襯托的難得冷峻起來,與上次進宮完全不一樣。

她才醒過來,今日是狗皇帝的生辰,他父親的忌日。

歡好在外低著頭稟報道:“王爺,王妃,宮中派人來接了,該啟程隨聖駕去法華寺了。”

春桃輕手輕腳的過來扶她下榻,她本想早點叫夫人起床,也好有時間吃早飯,爺卻說不必,讓夫人睡著。

“不急。”裘衣輕道:“夫人慢慢用了早膳再過去,不必隨聖駕,若要問起來便說我發病耽擱了。”

歡好想說這不合規矩,卻是沒敢說,她只盼能別再惹著嗣王妃,讓她留著一口氣去見皇後娘娘。

他這麽說,王妃還真就不急,慢悠悠的洗漱換上正裝,又與嗣王爺一桌不疾不徐的用早膳,倒是真的不怕聖上和娘娘會怪罪下來。

等兩位用完早膳上了馬車,聖駕早已啟程了,一同前去的皇親重臣沒一個敢這般晚的,只嗣王府的馬車單獨上了路。

歡好跟在馬車外走的快要昏過去了,還聽什麽馬車裏的動靜,如今她只望自己還有一口氣活到法華寺。

這趟出門裘衣輕破天荒的沒有坐步攆,而是和九陰同乘了馬車。

法華寺就在出了京都不遠的南山上,馬車過去不到一個時辰,路上裘衣輕懨懨的一直沒有說話。

是在快要到時春桃端出了早就備好的湯藥呈給了他。

“相公今日這麽早就喝藥嗎?”九陰驚詫,平日只有晚上才喝,然後就會昏睡。

裘衣輕閉著眼將藥喝下,苦的皺眉道:“今晚我要醒著,要將昏睡時間挪到白天,所以……”

一只手遞到了他嘴巴下,掌心裏放著一粒圓滾滾的糖。

“含著糖一會兒就不苦了。”九陰遞給他。

他低頭就著她的手將糖含進了嘴裏,是好甜,甜的將他所有的苦壓下去,馬車晃蕩他放在膝上的手輕輕的抓住了她放在他腿邊的手指,“所以等一會我若是昏過去,你不要怕。”

他掌心涼涼的,九陰才發現他已經快好的手掌今日又綁上了她的那條紅發帶。

他這麽喜歡這條發帶嗎?

他壓低了聲音,“我的人會護著你。”老太傅今日在,白微也在,他們會護著她。

“知道了。”九陰順勢就往他身上歪,“相公可要我配合你繼續演戲?需要我做什麽?”

他望著她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需要你離顧朝遠一點。”

九陰眯著眼笑了,顧朝會去,那和他一樣陰魂不散的女主宋燕音也會去嘍?

最好顧朝不要再搞出什麽事端來讓宋燕音接近裘衣輕。

“還有。”他挑開車簾看了一眼窗外,已是入了山,綠樹森森而過,“不用在意我,我已經習慣了。”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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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九陰到了法華寺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整座南山上聚集了受邀同來的皇親和重臣,熱鬧非凡,為了給皇帝助興這些大臣們花盡了心思,從山腳到山頂一路上繁花似錦,這些花卻是從各地運過來正盛開的花,昨晚現栽進土裏的,全國各地的花在這幾天裏匯聚在南山。

滿山的孔雀仙鶴,祥瑞之兆,也全是人為的。

為了慶賀皇帝老兒的生辰這些忠臣恨不能造個滿天祥雲,霞光萬丈,每個人都挖空了心思來哄皇帝老兒開心,卻無人記得今日是裘衣輕父親的忌日,或許記得卻不敢提及。

便是連裘衣輕自己也不能提及,別說祭奠了,從他一入法華寺就被皇帝拘在身邊,讓他陪同著一起參加祈福法事。

皇帝就是要聽著裘衣輕親口為他祈福,祈他的江山風調雨順,祈他長命百歲,多子多孫。

他站在佛祖金身下,聽著裘衣輕跪在他身後一句一句替他祈福,每念一句他心裏就舒服一分,他甚至想他哥哥在天之靈要是也在聽就好了,哥哥該聽聽看他臨死前對他的詛咒痛罵,如今他要他的兒子每一年在他忌日這天全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