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頁)

枕頭下那扇墜,是宋燕呢從前自己做的,想要送給顧朝的生辰禮物,卻因為兄長之死,沒來得及送出去。

裘衣輕在為這個生氣嗎?氣的幹嘔吃不下飯?這醋吃的傷身體啊。

“那你們爺可還幹了別的?”九陰又問:“自殘了嗎?”

止水看她的表情,好像並不為燒信生氣,偷偷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夫人知道爺亂翻她的東西燒她的東西定會與爺生氣,“沒有,爺除了燒信別的都很正常。”沒瞧見爺傷害自己,也沒有發病的跡象。

那就奇怪了,她明明聞到了裘衣輕血的味道。

回了王府後,裘衣輕破天荒命人將他厚重的床幔掀了開,他的床正對著那張梨花木的桌子,平時九陰就坐在那裏吃飯。

出這一趟門,仿佛他正在往康復的方向去,越來越好了,他午飯之後甚至主動會見了白老太傅,在他的屋子裏。

九陰識趣的帶著春桃去了廚房,看晚上要吃的那些河蚌,用筷子輕輕戳著河蚌的軟肉,看著它們驚慌的合上殼夾住她的筷子,耳朵裏卻隱隱約約聽到了裘衣輕他們的談話。

實在非她故意,她如今煉氣耳聰目明,聽力比常人好上許多,這還是沒築基,她聽的不太清楚。

大概聽到裘衣輕吩咐老太傅聯合其他大臣,為宋燕回追加戰功,請封他的遺孀誥命夫人。

他仿佛咳的厲害,說完緩了好半天,又與老太傅說:盯著顧朝,在殺皇帝之前我要先殺了他。

之後又說了些什麽九陰聽不太清楚,想來是他與舊臣的一些部署和計劃,在聽清是他突然猛咳起來。

老太傅他們急叫了幾聲:王爺!

九陰逗弄河蚌的手頓了一下,他怎麽了?

是過了好半天,老太傅他們離開府中,止水才來請她回去,路上小聲與她稟報,“爺今日將白天吃的全吐了……膽汁都吐出來了。”

“什麽?全吐了?”九陰詫異,“他今天吃飯不是好好的嗎?”

止水皺著眉頭道:“康大夫說爺可能是和從前一樣在強迫自己康復,強迫自己在進食,是裝出來的……這種狀況很不好。”他還記得從前爺強迫自己康復之後狀況更糟了,白天看著好好的,可晚上總會反反復復的傷害自己。

九陰進了屋子,又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血腥氣,是他的。

裘衣輕坐在榻上,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他也沒看她,沒與她說話,只是聽她坐到了桌子邊,慢慢的松開了繞著手指的扇墜。

到了晚飯時,他依舊非常正常的進食,一口一口吃的緩慢而費力,越吞咽他眉頭皺的越緊。

九陰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袖,“相公要是吃不下就不要逼自己吃。”

他眼皮子動了一下,卻是慢慢將勺子裏的粥吞了下去,“吃得下。”

九陰無奈的看著他靠回輪椅裏,慢慢的擦著嘴巴,只覺得河蚌也吃不下去了,“你在跟我生氣嗎?”

“沒有。”他將帕子丟在桌子上。

“沒有你為什麽不看我?”九陰問他,分明就是在生氣,他的動態欄裏可都寫著呢。

他眼皮子動了動轉過頭來看住了她,又重復一遍,“沒有。”

他這人,嘴比河蚌的殼還硬。

“我看你分明就是有。”九陰無奈的道。

康大夫端著藥站在門口,輕咳了一聲才敢進來,將藥放在桌子上猶豫著道:“王爺今日又吐了,這藥不如還是夫人喝吧?”

裘衣輕瞪了他一眼,伸手將藥端了過去,也不管冷熱直接一口喝了,喝的胃裏酸苦,一陣陣想吐,怕真吐了匆匆忙忙的洗漱上了床閉眼躺著。

嘴裏苦,喉頭苦,胃裏也苦,苦的他不知該如何排遣,蜷著身子想聽背後屋中九陰的聲音。

可她仿佛胃口不好的也不吃了,厭煩的說了一句,“熱的我心煩。”扶著春桃站了起來。

屋裏傳來她的腳步聲,朝著屋外去的。

裘衣輕躺在榻上睜開了眼,“你要走嗎?”

九陰在在門口頓住了腳步,轉過頭去看他,他在床榻中背對著她,聲音啞啞的又問她,“今晚也要走嗎?”

他這個人啊……是在氣昨晚她沒有陪他嗎?還是氣她找了顧朝?

九陰瞧著他淌在床上黑壓壓的發,又好氣又好笑,“你不是生我的氣,不想理我瞧見我嗎?”

他消瘦的背影動了一下,“我說了沒有。”那語氣又悶又無奈。

“那你在氣什麽?”九陰又問。

他卻不說話了。

屋子裏忽然又浮現出淺淺淡淡的血腥味。

九陰眉頭一蹙,松開春桃快步走了過去,俯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抖了一下攥住了自己的手指。

她這才看見他纏著紗布的左手手指絞著一圈圈的絲線,已經被他絞進了肉裏,血全滲在他的紗布裏,怪不得她一直聞到他的血腥味,卻不知道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