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肖玉珍哭得措不及防,林蠶蠶都嚇愣住了,也就幾句話的工夫,她也沒說什麽才是,怎麽就哭了呢?

“肖工,您這哭得也太沒道理了,您記著,您是跑我這兒興師問罪來的,別弄得跟我欺負您一樣。”林蠶蠶也就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掏手絹塞到肖玉珍手裏了,“眼淚擦擦吧。”

就肖玉珍說掉眼淚就掉眼淚的性子,林蠶蠶突然就有些理解魏敢在外頭的名聲怎麽那樣不好了,打架的事不提,就跟家裏關系不好,欺負弟弟氣哭親媽這事,就十分有水分。

肖玉珍眼淚一頓,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最後還是擡手把眼淚擦了擦。

林蠶蠶回憶了一下,她們剛剛說到哪裏來著,好像是肖玉珍說魏敢因為她把戶口遷走了,說不認識她之前,魏敢跟家裏的關系還不錯雲雲。

話裏話外不就是指責,是因為她魏敢才把戶口本遷出去的麽,肖玉珍文雅一點,不像魏新,張嘴閉口就是狐狸精,其實這母子兩都一個意思。

說完這些,肖玉珍還希望林蠶蠶去勸勸魏敢。

林蠶蠶當時順嘴就懟了句,“他是你兒子,可不是我兒子,你一當媽的管不住,還來指望別人?”

就肖玉珍往她頭上潑臟水這事,她還沒說更過分的話呢,然後肖玉珍就哭了。

林蠶蠶自個尋思了一下,她這話說得沒問題吧,至於態度,林蠶蠶真心覺得她這態度已經很好,不算惡劣了,至少她站在這裏把話聽完,已經算是很給魏敢面子了。

反正林蠶蠶現在也沒明白,到底是哪一句就戳到肖玉珍的痛點了,眼淚說來就來。

明明看肖玉珍的長相,不像是那種特別愛哭的人才是。

肖玉珍一哭,林蠶蠶就感覺到周圍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聚攏過來,似乎還有人在議論著什麽。

估摸著明天,就有她把肖玉珍給欺負哭了的流言出來,林蠶蠶真是,想想就有些頭痛。

“對不起,我在魏敢的事情上,有些控制不住情緒。”肖玉珍自知理虧,主動跟林蠶蠶道歉。

擡手擦眼淚時,肖玉珍看到手上的手帕,動作頓了頓,“謝謝。”

大概是看林蠶蠶態度還算好,肖玉珍原想把魏敢跟家裏關系再給林蠶蠶說一遍,意圖打動林蠶蠶,誰料林蠶蠶直接擺手拒絕再談下去。

“肖工,您不必跟我說這些,您家裏的事,還是自己關上門來解決為好,畢竟家醜不可外揚。”林蠶蠶挺煩肖玉珍這種性格的人。

你要真受了委屈,那沒什麽說的,但你來興師問罪,最後還一副我委屈的模樣給外人看,就真挺惡心人的了。

林蠶蠶準備要走的,但心裏還是有些為魏敢抱不平,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您要真為魏敢著想,也去聽聽外頭怎麽說他的,您可千萬別再委屈,您一委屈,魏敢在外頭名聲更不好聽。”

說實話,魏敢外頭的名聲肖玉珍能不知道?說不定平時肖玉珍跟外人說起魏敢,也是一副受盡委屈的心酸樣子。

林蠶蠶搖了搖頭,“肖工,有些事,不是為人父母,就天生站在有道理的那一方的。”

說完,林蠶蠶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被個小輩毫不留情地這樣講,肖玉珍心裏怪不是滋味的,可只要一想到魏敢,肖玉珍眼睛又有止不住的趨勢。

那邊魏父急匆匆地跟出來,騎自行車追上人的時候,魏敢已經慢悠悠地走著了,半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魏父以為沒什麽大事,準備喊住魏敢再談一談。

畢竟他工作繁忙,魏敢也不願意同他對話,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

結果還沒開口,就聽到魏敢說肖玉珍去找人林幹事的麻煩,自己反倒被氣哭的事。

魏敢語氣微嘲,魏父嚴肅著臉訓了他兩句,哪裏還顧得上跟魏敢說什麽,趕緊就往宿舍樓那邊去。

魏父是在路上遇到折返的肖玉珍的,肖玉珍這情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但臉上明顯有哭過的痕跡。

“怎麽又哭上了。“魏父看著肖玉珍,語氣微微無奈,“不是說了我會去找魏敢談的嗎,你怎麽還來找人林幹事了。”

肖玉珍不說話,眼睛紅紅的,魏父無奈,推著單車慢慢同肖玉珍往家的方向走。

“我怎麽不能來找她了,分明就是她……”想到林蠶蠶不願跟魏敢扯上關系的態度,肖玉珍又有些不確定了。

在魏敢和林蠶蠶的事上,魏父和肖玉珍的觀點始終是不一致的。

肖玉新站在母親的立場,又受到了魏新的影響,覺得都是林蠶蠶在背後唆使影響,魏敢才會變本加厲地不服管教。

但魏父卻知道,魏敢一直是這個樣子,跟林蠶蠶沒有關系,反而因為林蠶蠶的出現,魏敢有逐步變好的趨勢。

他們要做的,不是做這對年輕人之間的絆腳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