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魔頭

滿城燈火如海,少女穿過人海,奔向花九簫:“師父。”

花九簫握住少女的手,溫柔的面色驟然罩上一層寒霜,二話不說,擡起一掌落在她的肩頭。

少女完全沒防備,渾身一震後,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花九簫懷中的雲錦見她的“黛黛娘親”忽然倒地,嚇了一跳。

街頭的百姓四處奔逃,轉眼間,長街上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花九簫將雲錦放到地上,一把將地上的“冒牌貨”拎起,沉著一張臉問道:“黛黛呢?”

雲錦瞪大了眼睛。

花九簫眉目妖冶,眼底透著狠戾,一襲紅衣猶如鮮血染透,紅得灼目,眼尾那只血紅色的蝴蝶,宛若有了生命,欲擇人而噬。

“谷主,屬下失職,沒有查探到黛黛小姐的去向。”沈流雲和其他侍衛都留在了客棧,出事後,他們全員出動,在人潮中奔走,想要截住劫走曲黛黛的人馬。

可惜街頭的人太多了,劫走曲黛黛的人,遠比他們熟悉這裏,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黛黛呢?”花九簫的手指緊緊箍著那冒牌貨的脖子,一寸寸收緊,沈流雲和藍漪隱隱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頂著曲黛黛面容的少女眼神透出灰白。

花九簫眼神一窒,擡手,將她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

他動作粗魯,下手毫不容情,面具撕扯下來的瞬間,帶出一縷血色,竟是連帶著將她臉上的血肉都扯了下來。

“說!黛黛在哪裏?”花九簫擡起左手,在她的肩頭輕輕捏了一下。這下藍漪聽清楚了,的確是骨骼碎裂的聲音。

少女喉中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再不說,我就把你全身的骨頭,一點點地捏碎。”花九簫臉色陰沉,眼神可怕得像是從地獄裏逃出來的修羅惡鬼。

少女忽然身體一歪,口中溢出黑血,原來是她受不住痛苦,咬破含在牙縫裏的毒丸,服毒自盡了。

花九簫將她丟在了地上,轉過身來,沉聲道:“傳令下去,立即調動蝴蝶谷各分部人馬,全力查找黛黛下落。”

數日後,調查總算有了結果,沈流雲將結果匯報給花九簫。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楚國的衛鳴太子。

花九簫神情冰冷地聽完沈流雲的匯報,命他退下。當晚,花九簫便潛入了楚國的皇宮,躲在衛鳴太子的寢宮。

掌燈時分,衛鳴太子一臉疲憊地回到寢宮,剛脫下朝服,便有一道凜冽的刀光自帳後襲來。

衛鳴太子下意識地避開刀光,反手抽出掛在架子上的劍,迎向刀光。

刀劍相擊,發出刺耳的金屬聲。衛鳴太子手腕一陣鈍麻,擡起頭來,瞧清楚站在面前的紅衣男人,愣了一愣:“花九簫,你怎會在此處?”

“黛黛呢?”花九簫沉著一張臉,滿身殺氣。

衛鳴太子驚訝:“你都知道了?”

“果真是你。”花九簫眼底殺氣更濃,手中蝴蝶彎刀揚起。

衛鳴太子一邊躲避他的刀,一邊解釋道:“我並未傷害曲姑娘。”

“她在何處?”

“她在葉雪幽那裏。”衛鳴太子武功不及花九簫,說話間,花九簫的刀已經劃過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你抓她,是為了她的藥血?”花九簫何其聰明,衛鳴太子愛虞青凰至深,他抓曲黛黛的目的,他稍一思索,便猜了出來,“你取了她的血?”

“我沒有。”衛鳴太子身上已經多了好幾處傷痕,衣服被血色浸透,步伐也緩慢了下來,“凰兒心善,不願我傷她。”

花九簫手中的刀總算停了下來。

衛鳴太子的手臂垂下,方才,花九簫一刀傷了他手臂上的經脈,差不多廢了他的七成功力。

花九簫收起刀,轉身離開,臨走前,他警告道:“不許再打黛黛的主意,這一次只是一條手臂,下次,我絕不會再容情。”

就算他是他的哥哥,也一樣。

“母後就在隔壁,你真的不去見見她嗎?”衛鳴太子捂住了手臂的傷處,疼得抽了一口氣,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淌,鮮血的流失令他眼前一陣陣暈眩。

“不必了,我與她母子情分已盡。”花九簫丟下這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既然知道了曲黛黛的下落,楚國就不必再留。花九簫命沈流雲把雲錦送回蝴蝶谷,出發的那一天,雲錦站在馬車前,擡眸看著花九簫。

花九簫面無表情地望著她:“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