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女刺客20(第2/3頁)

“一聲聲如泣如訴,如悲啼……”太子在書房中喃喃自語,“一生難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

小喜子心裏大約知道彈琴的是誰,但是還有些不敢置信,他問春曉,“這彈琴的……?”

春曉點頭,“是檀香姑姑。這些日子,太子出門的時候,她閑來無事,就彈這個曲子。只是沒聽過她唱曲,我都不知道,原來這曲子還有唱詞,也不知道原來她唱曲這麽好聽。”春曉還沉浸在剛才聽到歌曲的喜悅中,眼角眉梢還流露著笑意。

然後太子卻笑不出來,他總覺得,這曲子裏,透著決絕和蒼涼之意。

太子取了一張信箋紙,讓小喜子研了磨,把剛才聽到的歌詞錄了下來。這是禮物,他收下了,一份讓人難以忘懷的禮物,以這樣意外的形式出現了。

本來這件事太子院外的人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一次,太子妃在花園同太子賞梅花,太子有事先離開了,太子妃就無意間發現了太子遺落的一張疊起的信箋紙。

太子妃本想等太子回來交還給太子,可是也不知是為什麽,在收起信箋紙的時候,她突然想打開看看紙上寫了什麽。

於是,太子妃就把折疊的紙張展開來,看見了一首詩。讀了一遍,太子妃贊道,“是首好詩。”

到了晚間,太子在太子妃房裏留宿的時候,太子妃就取出來信箋紙,“白日裏,太子把這個遺失了。為妻替您撿回來了。這首詩不錯,沒聽說過,不知是誰人做的?”

太子擡眼一瞧,就接過來放入袖中,隨意答道,“是一首歌詞,無意間聽到的,覺得有趣,就錄了下來。”

本來是件小事,可是太子妃作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首歌詞怕是不簡單。因為她認得,那紙上的字跡是太子的。太子如今忙於國事,哪來的閑情逸致去抄錄一首歌詞?而且,是誰給他唱的歌?那歌詞寫的可全是知己。

這知己就有知己好友,也有……紅顏知己。

太子妃讓人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了,原來有一夜,檀香在自己的屋裏彈琴唱曲,唱的就是這首《知音》,而太子當時在書房聽了後,就念念不忘。

想著自己的丈夫在深夜裏聆聽另外一個女人在閨房中彈琴吟唱,還大為贊賞,甚至親手抄錄……

太子妃覺得自己真像個擺設了,自己的丈夫每有要命的大事,只會吩咐下人來告訴自己,為了安全,不要亂走。

在自己什麽都不清楚,擔驚受怕的時候,丈夫和紅顏知己卻在並肩作戰。是啊,人家是個奇女子,自幼習武,懂得如何對敵。危急時刻,對丈夫有用。

如今看來,那位不光會拳腳功夫,還會彈琴唱曲呢,還會深夜唱《知音》呢!這是唱給誰聽的啊?

又是什麽“高山流水”,又是什麽“如泣如訴”的,豈能不讓人動容?!

太子妃也是世家女出身,在娘家也是學過琴棋書畫的,她也曾經給太子彈過琴唱過曲,對方雖也有贊許之意,可也沒見太子取出紙筆來親自抄錄歌詞的。

若是一個奴婢,確實不配稱為太子的知音。可若是個奇女子呢?又會當刺客,又會唱“知己”的呢?

太子妃一直以為自己夠賢德,她自幼所受的教育就是相夫教子,賢德不妒,太子有多少女人,只要不觸動她的地位,她都不會拈酸吃醋的。可是,這天,太子妃覺得自己心裏酸透了!

即便太子要納那個女人為妾,她都會高高興興地成全。可是現在,兩人這樣清清白白的,卻做起知音來,卻讓太子妃格外泛酸了。

太子對那女人未免太過不同了。太子妃心想,難道我們這種大家閨秀,中規中矩地活著,沒有機會當個奇女子,就不配做太子的知音人了嗎?

這天,太子又在太子妃房裏留宿。太子妃親自奉茶過來,似乎不經意間說起來,“我看檀香不錯,又有本事,又忠心於您,不如……就幹脆收了吧,給她個妾室之位。雖則那丫頭面目尋常,可是看久了,也還算順眼。我看她也有那個意思……”

太子本來心情還好,聽了這話,面上就沒了表情,“太子妃誤會了。檀香得了冊封,已經是府裏的女官,書房的事情,如今交給她管理,僅此而已。我非好色之人,對那丫頭也沒有那個心思。”

太子妃擡手,掩嘴一笑,“太子啊,您這是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我看你二人也算是共過患難了,有了些情分。所謂日久生情,便是如此。她深夜彈琴唱《知音》,已經是表情義了。太子可不能辜負了。人家丫頭整日在書房伺候,太子與那她朝夕相對,難不成就只是看著?這看著吃不著的,空落落的,多沒意思啊!太子若再不懂女兒心事,那就是負心人了。”

自太子妃嫁過來,一貫行止端方,很少逗趣。剛才一番揶揄,眉飛色舞的,讓太子有些吃驚了,這還是太子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