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柳思行行完拜師禮, 就離開飛雲峰，回到雜役小院, 收拾行李準備搬家。

她打量了這個自己住過幾個月的地方，略微一些感慨。

幾個月前她不會想到自己會踏上修真之路，只以為以後要一個人獨闖天涯呢。卻沒想到她會成為飛雲峰上的第二個正式弟子，擁有師父和同伴, 還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獨立小院子。

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柳思行的東西沒有多少，更多的是把屋子收拾幹凈, 以便後來者居住。她剛剛要拿著東西離開, 就碰到了這個院子裏的最後一個住戶——宣伶。

柳思行跟宣伶基本也就是見面點點頭的交情了。這個姑娘跟她不是一路人, 沒什麽好說的。

但宣伶顯然不是這麽想，她拉住柳思行的手，問道：“你要走了？”

“嗯。”柳思行撇開手, 靜靜看著她。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宣伶略有些遲疑地開口，“我、我之前做了錯事……想要說聲抱歉。”

宣伶感覺自己這段時間都是渾渾噩噩的。

修煉太苦了, 她受不了, 能想到的最快提升自己地位的方法就是抱大腿。

宣伶本來計劃得很好, 只要把沈沙哄得好好的, 用自己的一切資源供他成為正式弟子，拿到第一名的那貢獻點獎勵，然後就可以把之前的投入全部回本。到時候沈沙在外門弟子大比中一鳴驚人, 受到宗門重視，也會提攜她，讓她好過一點, 給她多一點資源她就能輕松成為正式弟子。

結果事情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沈沙居然沒能拿第一，風頭完全被搶走。

宣伶為了給沈沙造勢，讓其他對手見到沈沙就害怕，讓宗門裏的真人們認為沈沙最最厲害，花了不少精力和貢獻點。這麽做的確有些效果，但她自己也被自己洗腦了，真的以為沈沙就是所有選手中最最厲害的那個。

她自信心爆棚地在每場比賽押注沈沙勝，哪怕後來發現柳思行有點厲害，她也沒有罷手。

她不舍得自己的沉沒成本，僥幸地認為沈沙肯定會如同她期待的一樣，成為第一，成為長老們眼中最最厲害的弟子。

宣伶為沈沙描繪的藍圖，其他人都沒信，只有她自己信了。她如同賭徒，在鋼絲上行走，心態失衡，每天也給沈沙施壓，要求他千萬不能輸，結果一輸就是一塌塗地。

最後她無法面對自己造成的債務，腦子裏簡直亂成一團亂麻，口不擇言沖著沈沙一通發泄，還瘋瘋癲癲地試圖搶走沈沙的劍。

但沈沙因為長時間的相處，是對宣伶動了真感情的，被她打擊得差點一蹶不振。

宣伶發現自己做錯了事情，逃避責任，一走了之。之後刻意早出晚歸，拼命做任務還債，也避免跟沈沙見面。

“就是這樣，我感到很抱歉。”宣伶花了點時間將這些心理活動和愧疚之意講給柳思行聽。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不應該給我道歉。”柳思行面無表情地看著宣伶。

“我知道。我會找他道歉的，但是他也搬走了，我見不到人……我現在快過不下去了。”宣伶的雙手在裙子上揉來揉去，“我想要換個峰頭，最好雜務殿那邊的任務簡單一點，能夠花盡量少的時間獲得多一點的貢獻點……不然債務太重，我一天到晚做任務也還不上。”

“我知道我以前對你可能沒有什麽太多好臉色，跟晁飛文也鬧僵了……現在想想，或許再也不會有人像他對我那麽好了。要不是他幫我還了一些債務，現在我可能更難過。但是我也沒臉去找他了，希望你能幫幫我。”宣伶咬著嘴唇，樣子楚楚可憐。

柳思行看了看她的眼睛：“我知道了。”

柳思行回到飛雲峰就去找聞嘉木。

聞嘉木已經做好飯菜了，正雙手肘在飯桌上，撐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撿到柳思行，他沒有像往日那樣興奮地招呼她吃飯，而是跟那宣伶差不多，眼神躲躲閃閃的。

“你怎麽了？遇到什麽事情了？”柳思行坐在桌子邊上，詢問。

“沒事，沒什麽。就是……餓了吧。”聞嘉木低著頭，避重就輕，不肯說實話。

他不想說，柳思行就不打算繼續問了，直接轉移話題：“我有事找你幫忙。”

“什麽啊？”聞嘉木算是擡起頭，但神情還是不怎麽自然。

“那個宣伶……”柳思行盡量簡潔扼要地把宣伶的請求說了一下。

“哈？她還有臉找你？又是對不起沈沙，又是惦記著晁飛文，她的臉怎麽就這麽大？？”聞嘉木馬上變了臉色，一副對柳思行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說你怎麽這麽容易相信別人？被人坑了一次還不夠？？”

？？？

柳思行有點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還被人坑了一次？我怎麽不知道？”

……

聞嘉木趕快擺手：“沒什麽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