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3頁)
確定了一下自己人確實是在家,孟嬰寧重新靠回在床頭,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她在燒烤攤啃面包片兒。
又去新開的酒吧蹦了個迪。
最後非常返璞歸真的,一群人去了ktv。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跟陸之桓和林靜年梭哈梭到最後三個人都開始神志不清,在有意識的最後時刻本來想消停的睡一覺等酒勁兒過去點兒,結果等來了陳妄。
孟嬰寧想起自己昨天說的話,做的事,嘴唇發白,手指顫抖。
她擡手,拉開床頭櫃抽屜,從裏面掏出面小鏡子,想看看自己脖子上有沒有差點被掐死的淤青。
孟嬰寧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喝醉竟然不斷片兒,只覺得這真的是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如來佛祖顯靈,才讓她昨天堪堪撿回了一條命。
陳妄昨天竟然放過她了。
甚至還把她送回了家。
細節的地方想要記得清楚有些強人所難,但到車子開到家門口為止,大致自己說了什麽話她倒還記得。
之後呢……
之後……呢?
孟嬰寧只記得臨進門前,她拽著陳妄衣服袖子哭。
她一邊哭,一邊拽著他,抱著他胳膊,好像哭著跟他說了些什麽,又好像只是很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場,什麽也沒說。
孟嬰寧感覺自己心跳都停了一下。
她記不得,卻沒由來地覺得有點兒慌,好像自己說漏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孟嬰寧努力地想了一下,只記得影影綽綽的輪廓,像是快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看的電影,記憶很糊,畫面和聲音都不真切。
女孩子哭得很委屈,縮著肩膀蜷在角落裏哭著和男人說話。
她到底說了些什麽?
孟嬰寧慌慌張張地爬下床,她身上還是昨天晚上出去那套衣服,沒換,大概蓬頭垢面臉上妝也沒卸,孟嬰寧也顧不得,快步走到臥室門口,打開臥室門。
客廳裏靜悄悄的,窗簾沒拉,上午的陽光明晃晃地照進來,整個房子裏就她一個人。
孟嬰寧本來也沒指望會出現什麽“醒酒湯和早餐豐盛地出現在餐桌上,男人被對著她站在廚房裏忙碌”這種下輩子都不可能會存在的畫面,而且她這會兒個顧不得這些有的沒的。
她光著腳在臥室門口,扇陳妄巴掌以及罵他是個沒把兒的狗奴才的恐懼已經被新的慌亂完全覆蓋了,相比而言這些根本不算什麽。
而且其實非要說實話的話,她並不太怕他的,尤其是現在的陳妄看起來實在是,比以前溫柔了不知道多少。
與其說是溫柔,不如說是……
孟嬰寧想起林靜年之前跟她說的話。
——他現在就給人那種挺淡的感覺,讓人覺得他對你沒啥非分之想了。
——也不是對你,就是感覺他好像對什麽都挺淡的。
孟嬰寧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她昨晚真的說了些什麽,那不是明明白白的自取其辱嗎?
而且這都多少年了,這都過去這麽多年了!
她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麽!
孟嬰寧找了一圈兒包,最後從沙發角落給揪出來,從裏面翻出了手機。
昨晚沒充,手機還剩下最後脆弱的百分之十電量,孟嬰寧回到臥室裏,插上充電器,盤腿坐在地板上,點開了陳妄的名字,按到短信。
孟嬰寧絞盡腦汁的思考了將近十分鐘,這個短信要怎麽發。
要麽裝傻吧,裝作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昨天晚上撒酒瘋了嗎?
麻煩到你了嗎?
吐你身上了嗎?
我……跟你說什麽了嗎?
孟嬰寧心裏可慌死了,她啪的一下把手機扣在地板上,人猛地站起來。
這個事兒她必須得當面去問問陳妄。
陳妄人躺在床上,後腦枕著手臂,目光凝在天花板吊頂上發呆。
手機擱在手邊床上長久地震動著響。
昨天他最後回了次部隊,被陸平嚴叫過去,車軲轆老話翻來覆去地說,陳妄聽到麻木,談話到最末了,陸平嚴嘆了口氣:“知道你不愛聽,說了這麽多年你不嫌煩我自己都煩,我這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再沒人跟你說這些了。”
陳妄垂眼,站著沒說話。
陸平嚴又嘆,有意換個輕松點兒的話題:“退了也行,閑下來就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事兒,我聽說你這身邊兒好幾個姑娘,怎麽?沒一個看上的?”
陳妄扯扯嘴角:“沒想過這事兒。”
陸平嚴挑眉,故意道:“我那小侄女兒也沒能入得了你的眼?”
陳妄也不直說,懶散道:“我這麽個人,自己都活不明白,哪能耽誤人家姑娘,還是您家的千金。”
陸平嚴指著他:“少貧,語嫣這孩子從小被她媽慣壞了,不過本性是好的,也是真喜歡你,”說著,又睨他一眼,“怎麽,那天我沒告訴你是去接她,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