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吹禪

江昭陽高深莫測地一笑,“對付這種人你一定要抓·住他的’底’,所以我剛才跟他說:你不要覺得傻·子都有免死金牌,在國家安全上,沒有誰有免死金牌!”

“高啊,江隊!”老劉忍不住掏出一支煙給他點上。

“沒影的事,他們也不敢真動手。”江昭陽擺了擺手,“對了,劉隊,問你一事,關於被害人的社會關系,你們前期的調查報告已經整理好了吧?”

“嗯,整理好了。”

“那一會給我一份,晚上我好好看看。”

“好嘞,我一會讓人給你送屋裏去。菜到了,你和顏隊先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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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昭陽和顏以冬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因為窗外的月光很亮,他們連燈也沒開,借著月光便各自鋪好了床。江昭陽長期服役過,鋪這種單人床自然是輕車熟路,他扭頭一看,沒想到顏以冬鋪床和疊被子的手法竟然也絲毫不輸於自己。

他擰了擰眉毛,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現在也懶得去計較這些細節,趁著卷宗還沒送送來,他把西裝外套一脫,隨即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顏以冬則半靠在墻壁上,百無聊賴地翻了翻手機上的新聞,發現頭條新聞除了娛樂圈,還是娛樂圈,她關上手機,隨意地往屋後一看,這才猛然接受了自己已經身處在湖北大山裏的事實。

如果現在是北京的晚上十點,應該是很多上班族剛加完班走進地鐵站的時刻,是很多夜店酒吧開始迎賓熱鬧的時刻,是很多父母剛剛輔導完孩子作業,一家人圍在客廳裏說話的時刻。

北京的十點鐘,或熱鬧,或誘·惑,或充滿著溫情,而湖北大山裏的十點鐘,只有從樹杈後面偷偷溜進房間的月光和四周闃無人聲的孤寂,以及身旁這個陌生而又奇特的男人。

不過當她回想起剛才的那兩句話:

“人是我動的。”

“你要麽昂?”

她又忍不住在心裏感到了一絲甜意。

“剛才……謝謝你!”她收了收手,低著頭說。

銀白的月光灑在了被子的一角,她聽到對面的床輕輕“吱扭”了一聲,一個沉沉的聲音在突然間響起:

“謝我什麽?”

“謝你剛才替我解圍啊……”顏以冬別扭地解釋道。

說完她心裏忍不住有點後悔,因為她覺得自己又給了這家夥一個吹噓自己的機會,他肯定會說:“不要那麽自作多情,我那麽做是為了組織,又不是為了你。”

誰知道對面那個黑暗中的人影竟然用一種毫無情感的語氣回答道:

“沒事,不用謝。”

顏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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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學到底是學什麽專業的?”許久之後,江昭陽背對著她沒話找話一樣地問道。

“建築設計。”

“一個學建築設計的,為什麽會想著進國家安全部?”

“穩定唄。哪個女孩不想著有一份既穩定又清閑的工作?”

“穩定?清閑?”江昭陽忽然側身坐了起來,半邊側臉暴露在月光下,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的懷疑。

顏以冬也睜大眼看了看眼前“家徒四壁”的陋室,又閉上眼想了想上午那兩具渾身縫滿了黑線的屍體,再看看窗戶後面月光下猙獰的樹影,她終於承認了這工作壓根和“穩定清閑”沒有半毛錢關系。

“我那不是不知道嘛!”她嘟著嘴澄清道,說完便從下床的背包裏掏出了兩個很小的玻璃瓶,然後甩給了江昭陽一個。

江昭陽握在手心裏看了一眼,那玻璃瓶裏的液體是透明的,正泛著晶瑩的光。

“這是什麽?”他奇怪地問。

“礦泉水。”顏以冬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

“哪個公司這麽缺德,賣這麽小瓶的礦泉水。”江昭陽吐槽完馬上打開嘗了一口,還沒等咽下去就猛然吐了出來。

“艹,你騙我!”江昭陽急赤白咧地抱怨道,“這他媽明明是白酒……”

看著他的狼狽樣,顏以冬突然一個人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小丫頭片子!”江昭陽沮喪地嘟囔了一句,隨後又拿起酒瓶輕抿了一小口,咂了下嘴,“嗯,這酒回甘還不錯,多少度啊?”

“這是56度的紅星二鍋頭。”顏以冬聽見自家的“糧食”被人誇,一副心滿意得的模樣。

“我說你可以啊,把56度的白酒當水喝。”

就這麽一句不痛不癢的玩笑,卻讓顏以冬把頭垂了下去。

“還記得我過目不忘的事嗎?”

“嗯。”

“那其實根本不是什麽‘過目不忘’,我是得了一種叫‘超憶症’的病。”

“我知道這個病!是人的記憶功能出了問題,海馬體異常,讓人對看到的東西失去了‘過濾’的能力,分不清什麽是重要的,什麽是不重要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