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2頁)

阮時意因他鮮少的暴怒一驚,錯愕惶恐之際無路可退,隨手推了他一下。

他怒上加怒,眼眶赤紅,嗓音帶顫:“我想不通!你為何非要推開我!真想灌醉你,讓你好好瞧瞧自己究竟多熱情!”

“不、不許再提!”阮時意恨得牙癢癢的,“你居然……有此齷齪念頭!看我出醜,你就高興了?”

徐赫怒極反笑:“你往時少趴我身上親嗎?夫妻間那點小情趣,你藏著掖著有何用?”

阮時意周身似被火燒,粉唇哆嗦,憋不出半個字。

徐赫並不希望與她爭執,深深吸了口氣,氣焰略收,沉嗓凝重:“你心裏早已沒‘丈夫’的位置,我理解!我甚至想過,哪怕你今生今世不可能再愛慕我,只把我當作距離最近的靠墊,疲憊時靠一下,也行……”

阮時意鼻翼泛酸,語調軟柔誠懇:“三郎,我、我不願你放下驕傲和尊嚴,活在憋屈當中。你骨子裏明明剛強驕傲,何苦對心如死水的老太婆百般遷就?

“我們……相識、相知、相愛、相伴、相守,不過五六年日子。人生很長,你多花個兩三年,就能徹底忘記過去,未來你還有好幾十年的路、幾十年的樂子啊!

“你方才也說,‘橫豎要被捆綁在一起’,我、我一路堅拒你的原因,正正是為不再束縛你!你天賦異稟,短短數載已獨創風格,假以時日沉澱,流芳百世絕非難事,為什麽不……”

“沒有‘為什麽’!”徐赫以粗暴口吻打斷她,“你成天操持一顆老母親的心!還翻來覆去搬出那套‘為你好’的說辭!我真是受夠了!若真要問為何放棄所謂的好前程,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你是我徐赫的妻!”

他宣泄完惱火,微微喘氣,啞嗓重新變得溫柔。

“阮阮,有句話,我最後再說一次,請你永遠記住——我當初想要名和利,只為你;今時拋棄名和利,亦如是。”

她久久不語,那雙氤氳水霧的杏眸,如有愛憐,如有悲憫,如有感動……

徐赫苦笑著,以食指勾挑她的下頜,稍稍側頭,寸寸逼近,堵上朝思暮想的兩瓣唇。

*****

阮時意茫然無措,承受久違的溫熱濡濕,與陌生的烈酒辣味。

他的吻一如既往虔誠,揉弄檀唇,侵占小舌。

眼角似被睫毛柔柔掃過,臉和心麻酥酥的,僵硬身子愈發綿軟。

興許是他的憤怒表白直擊人心,或唇齒磕碰的纏綿教人迷醉,她放棄抵抗,雙眼緩緩合上,櫻唇因他的由淺入深逐漸有了回應。

在她回吻的瞬間,徐赫喉嚨發緊,心底堆疊無數時光的思念與野望如決堤般奔流傾瀉。

他略一傾身,將她壓在畫案上,忘情攪弄。

鼻息無形中混雜渾濁,大手從她脖子逐寸下移,蛇行於嬌軀各處。

阮時意被動領受這份似曾相識的綺麗相纏。

昔年,他有過失控時日。將軍府畫閣案頭諸物全數被激烈橫掃落地,連黃花梨畫案亦硬生生被搖松了。

時隔多年,阮時意再度無力仰躺於畫桌,腦海中浮現的竟是當年掉落的畫筆、鎮尺、筆架……更有澆灑一地的墨跡。

往事如蒙了飄渺煙塵,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待她從舊日片段回神,驚覺體內湧起的麻酥匯成熱潮,隨時將她淹沒。

而徐赫的唇,不知何時已轉移陣地,嘶磨著沿她下巴、秀頸、鎖骨……輕吮而下。

皺巴巴的淡紫綢衣散開,玉色主腰也被卸下,她顫抖時,妙曼風光隨之戰栗。

須根擦過細嫩柔滑雪肌,刺刺摩出燎原野火。

她迷亂擡頭,避過他的玉冠,喉間溢出細碎嗚咽,如求饒,如抵觸:“三郎……”

徐赫埋首輕碾淺吮那片豐盈柔軟,誘發她熱流蔓延全身,激起斷斷續續輕哼。

極目所見是畫室燈影,卻如像星河流光,熠熠生輝。

無從辨識時間流逝,直至他舌如長蛇遊回她耳根,薄唇貼著她嘶啞發聲,她才從那句得意話語中,意識到自己縱容他到何種程度。

“阮阮,你是喜歡的。”

寥寥數語,點燃深埋羞惱,轟然炸開。

恰恰此時,院落外傳出野貓踏瓦,依稀還附帶靜影追逐的嬉笑。

阮時意有一傾刻的僵直,而後急急掙開沉重碾壓,手忙腳亂攏好衣襟,頭也不回奔離畫室。

徐赫試圖追出,但見自身衣袍半褪,腹下蓬勃難掩,只得目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燈火闌珊處,咬牙切齒之余,禁不住竊笑。

夜色彌漫,庭院深深,春盡夏至,日趨炙烈。

徐赫得逞蜜笑陡然凝固——他好像忘了……有要事相告?

電光石火間,腦中僅剩一個念頭。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