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起救人啦

段棠撇了撇嘴,利落的褪去了秦肅的褲子,給他換上了幹凈的粗布褲子,整理好衣衫。把卷起來的鋪被放開了一半,費勁的將人挪到了鋪被上,這才放開了另一半,然後將人調整了調整才放好。

董娘子抱著兩床新被褥進了門,給秦肅蓋在了身上,火盆放了進來,又顧羅了些吃食,端了進來。匆忙之間,也不過是一些紅薯、玉米餅子,以及一些鹹菜,段棠餓了兩天,根本吃不出好壞來,狼吞虎咽的把東西都吃完了。

董娘子給秦肅喂水,憂心忡忡的開口道:“小哥看起來病得不輕,怎麽下雨天的還要趕路?”

段棠咽下嘴裏的東西道:“家裏出了事,要去安延府,沒想到這雨一下那麽多天,路上又出了點意外,懷春就受傷了。”

董娘子看了秦肅一眼,低聲道:“小哥雖長得挺壯實,看這臉盤,還年紀小。”

段棠嘆了口氣,很是贊同:“可不,他才十四。”

董娘子道:“這天氣苦了你們姐弟了。”

段棠嘀咕了幾句話,喝了一碗水,吃飽喝足,頓時暖和了過來,癱坐在椅子上,動也不想動。

董二奎提著藥箱,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身著長袍,眉宇疏朗,面上冷淡,肌膚卻很白皙,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並不像這村裏的人。

男子看見段棠的坐姿,微微一愣,嘴角微勾,想笑似乎又憋了回去。段棠一本正經的坐起身來,面上有些尷尬,想打個招呼,又不知該怎麽稱呼。

董娘子忙迎了過去:“沈大夫快給看看吧,這孩子燒得厲害。”

沈大夫並未與屋裏的人寒暄,直直的坐在了床側,按住了秦肅的脈搏,靜待了片刻,看向段棠:“淋點雨便燒成了這般?”

段棠忙掀開了秦肅衣裳,讓沈大夫看他身上的幾處傷口。當看到腰側那一道傷口時,董娘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沈大夫撇了眼秦肅這滿身的傷口,又看了段棠兩眼,淡淡的說道:“這傷口似乎是利器所傷?最近安延府一直在戒嚴,能進不能出……”

段棠忙道:“我們姐弟並非是從安延府來的,而是要去安延府辦事,迷了路碰到了些麻煩,他這才受了傷。”

沈大夫不置可否,從藥箱裏拿藥,對董娘子道:“把這些藥煎了,三碗水煎成一碗,他要盡快退燒。”

董娘子忙應了一聲,把藥包接了就趕忙朝外走。

沈大夫對董二奎道:“家裏有燒酒嗎?這傷口需得沖洗一下。”

董二奎一邊說一邊朝外走:“我現在就去劉家買!”

沈大夫從藥箱裏拿出了一包工具打開,看向段棠道:“他這傷口的肉已腐爛,必須割去腐肉,縫合以後,再上藥,你意下如何?”

段棠坐在一側看著秦肅的睡臉發呆,聽聞此言,愣了愣:“我?我個外行,能有什麽意見……”

沈大夫又道:“若姑娘信不過我,也可連夜去安延府延請名醫,但不能再耽誤。”

段棠忙道:“沒有信不過,就按照您的意思來吧,這傷口挺深,你說的對,不能耽擱下去。”這裏不是現代,身上有傷口即便是不失血過多,也可能面臨感染、破傷風、敗血症,這些只要發生了,在這裏只怕都沒得治。

沈大夫不再說話,拿著些藥粉和水在碗裏調制著藥,又將工具包拆開,露出了裏面的刀子、剪刀、針、白布,依舊各種說不上名的東西。

這時,董二奎提著燒酒跑了進來,放在了桌上,對沈大夫道:“您看,這個成嗎?”

沈大夫拿起酒來,聞了聞,對董二奎道:“你去燒些開水。”

董二奎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沈大夫先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罐,用勺子將秦肅的嘴巴撬開,喂了三勺藥汁,從藥箱裏拿出了豬鬃刷與一塊胰子,看向段棠道:“你同我一起凈手。”

段棠又是一楞,明白這大概就是這個時代的無菌操作了。兩個人一起到水井邊,沈大夫示意段棠用胰子前前後後將手搓洗了兩遍,又讓董娘子用流水將兩人的手沖洗了幹凈。

沈大夫拿起烈酒,給自己和段棠又洗了洗手,這才用烈酒給秦肅擦拭全身傷口,昏迷中的秦肅因劇痛掙紮了起來。段棠二話不說,卷起來袖子就牢牢的將人按住。沈大夫似乎沒想到段棠如此利落,贊許的看了她一眼,一遍遍的沖洗腰側那較深的傷口。秦肅無意識的低聲的□□,掙動著,可到底久病氣弱,完全不是段棠的對手。

沈大夫道:“你放心,他不會吃太多苦,剛才喂的是麻沸散。”

段棠點頭,看了眼沈大夫拿到手裏的工具:“敢問一下,你這些工具可是都消……煮沸了?”

沈大夫沒想到段棠還懂這個,解釋道:“每次用罷都會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