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ivresse(第2/3頁)

愛德蒙在黑暗裏俯瞰看她,教義已經搖搖欲墜,最後想起女教皇,理智回籠,還是收斂了心思,安撫開口。

“這次我來吧。”

“什麽?”

“我的《魯濱遜漂流記》還在你手上。”

克莉絲終於明白他的意思,呆了一會,最後微不可見點頭,手被綁著按在頭頂,不能回擁抓握,熱度和濕意沿著脖頸向下,整個人都無措著羞紅,粗糙的微涼反而帶來熱度,把腿腹和腳背燙得繃直,過一會,連足趾也蜷縮起來,只能破碎叫他的名字。

明明安定躺在柔軟被褥裏,整個人卻像是不住下墜,繩結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拆開了,手剛得到自由,他就空出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克莉絲頭暈目眩揪住沒有腰帶綁束的睡袍前襟,很快又被重新拖了回去。

是她因為噩夢要搬過來,他心軟同意後,最後受罪的反而是他自己。

再不結婚,我遲早有一天會下地獄的。

曾經的信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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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賽馬場無意碰到領事時,梅塞苔絲發現,從來都充滿活力的年輕人似乎精神不太好。

她上前招呼,關心道:“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青年臉上一紅,沖她感激笑了笑,隨即搖頭:“沒什麽。謝謝您的關心。”

梅塞苔絲今天是陪兒子來看障礙賽馬的,障礙賽馬不算是特別正式的比賽,有點趣味博弈的性質,誰都說不準這種賽道會出現什麽樣的突發情況,沒有那麽強的技術性,很多夫人也喜歡來看,全場非常熱鬧。

終於在人群裏發現阿爾貝,擔心他一下又跑不見,她還是同小班納特先生頷首告辭了。

新一輪的賽馬快要開始,想到葛朗台夫人的拜托,梅塞苔絲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用望遠鏡找過去,因為足以在人海中讓人眼前一亮的容貌,輕松發現了沒精打采趴在包廂欄杆上的年輕人。

剛剛急著找孩子,沒有仔細看,梅塞苔絲發現,年輕人沒有穿他那套標志性的短式手工西裝,而是穿回了本國的夫拉克三件套,領巾圍得很高,將脖頸擋得嚴嚴實實。

領事身邊坐著一個男人,他很巧妙浸沒在陰翳裏,看不清面目,梅塞苔絲猜測是那個據說與他寸步不離的基督山伯爵。

伯爵似乎說了什麽,領事一臉孩子氣向另一個方向別開頭,不理會遞喂過來的水果,拿起望遠鏡到處看。

為了哄年輕人,年長者往前坐了一些,偏頭貼在對方耳邊說著什麽,綁束的黑色長發掩了面龐,只露出挑起的嘴角。

梅塞苔絲敏銳察覺到什麽,忍不住皺起眉。

她與歐也妮能成為朋友不是沒有道理。

這個姿態親近得過了頭,年輕人已經找到了真愛的未婚妻,相處裏也看得出來正直善良,絕不可能一心二用……

她的念頭在那個男人轉向賽場的時候斷掉了,當日光照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時,取而代之,她臉上的血色在瞬間全部褪去。

阿爾貝緊張叫起來。

“媽媽,你怎麽啦?”

梅塞苔絲連忙安撫了孩子,又拿起望遠鏡看過去,結果那個男人已經消失在了窗口,只剩領事偷偷抿著嘴開心。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怎麽可能再出現?

她實在難以相信愛德蒙唐泰斯還活著,可是她很快又想起了那個隔著面紗和自己說話的“女人”。

更難相信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比起前未婚夫女裝嫁人,他還活著好像就不是什麽大新聞了。

梅塞苔絲腦子裏亂著亂著就冷靜下來。

心中實在難以定下來,交代女仆照顧好孩子,又同阿爾貝說自己只是被悶到了,需要去透氣散散心,梅塞苔絲走出了包廂。

在去領事所在包廂的路上,她見到了要找的人。

“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她深吸一口氣,開口說。

愛德蒙僵硬看過去,好在已經在慈善舞會用另一個身份見過,還能保持鎮定。

他緩緩點頭,向身邊的啞仆打手勢,讓阿裏幫忙帶話給克莉絲,並不遵守法國禮儀遞出臂膀,只是垂手側身,示意她先走。

走時,他們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一問一答。

“我聽說您去過很多地方。”

“是的。”

“您這副模樣,看上去在旅途上遭遇了很多事情。”

“我確實經歷過一些痛苦。”

“您和班納特先生認識了多久?”

“六年了。”

“那確實很久了。”

他們一直走出賽馬場,在一片寬廣的草地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