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amireux(第2/3頁)

總之,不論是大街小巷,還是沙龍宴會,整個社交季的倫敦都被卷入了這個話題。

以為這個風頭被班納特頂了,威爾遜還沒松一口氣,結果在那次辯論裏,他的數據和簽字被作為證據提交,其他人調查時自然會注意到,曾經的院長同事還是反應過來,報刊記者也都絡繹不絕找了上門。

前者當然是為了不被起訴,都希望他公開撤回證明,威逼利誘打感情牌的都有,後者當然是為了采訪和報刊銷量。

威爾遜醫生當天還預約了病人,只能挨個周旋著拒絕了,發現閉門謝客也阻攔不住上門的人後,索性就趁夜離開倫敦,在附近郡鎮的朋友家裏借住。

第二天一早,妻子居然在門口發現了一筐糧油,還有不少生活必需品。

內附一張紙條,字體是很普通的意大利斜體。

——不要休息太久,下個月繼續開門給人治病。C.B

一個月後,那些院長們果然不再找他了,只有許多消息不算靈通的醫生還在放出風聲汙蔑他。

本來在這些年的收集裏逐漸接觸到其中黑暗面,威爾遜就預備好要迎接整個業界的狂風驟雨,對這點小雨點,他自然能輕易支撐,心裏也放不下幾個義診的病人,讓家人收拾隨後回來,他先一步坐上了回倫敦的驛車。

與外界重新溝通,醫生這才得到新消息。

這一月以來,班納特也在上議院做了一次演講,不過更多次是赴下議院辯論。下院開會並不是每一場都要所有人都在,對不同重要程度的會議,黨派內黨鞭會合理安排參加,也會引導自己派系內部的投票,雞毛蒜皮的提案甚至可能只有十幾個人象征性討論表決。

可是只要是班納特出場,那麽必然連旁觀席也要坐滿,因為勢不可擋,反對派不得已分出一些人應對,己方順勢被帶動,需要跟著壯大聲勢。許多從報刊和聚會裏得知軼事的先生們也都不免好奇,想要一睹風采。

即使這樣,班納特一個人也輕松辯得對方多人啞口無言,對方的人接連起立坐下,他卻始終撐著拐杖站在顧問席,面對整面反對派的席位也談笑自若,金句頻出。

就連聖經裏那句“上帝,您是我的燈,上帝必照明我的黑暗”也被他拿來發出攻勢,嘲諷對方影子內閣的議員,“您是我們的簾,必掩蓋上帝帶來的光明”。

這句被某個好事記者直接引述,刊在了標題,“請照明我們的黑暗”就成為了廢除窗戶稅這條法案支持者們的口號。

先是城內有一群掃壁爐工以抹灰反對議員窗子抗議,接著有不少工會開始響應,有公然宣布反對的貴族參股的工廠,就將窗子也跟著封上許多,美其名曰替主顧省錢,工作效率卻因為昏暗顯著下降。

“現在下院的唱票壓倒性勝利通過,已經遞交上議院,聽說陛下也親自去聽了幾次,我相信,上院也一定沒問題的。”

說話的女孩也在驛站候車,偶然看到他翻閱的報紙,得知他也支持廢除窗戶稅後,就和他聊了起來,明明是個才十幾歲的少女,對政事發展卻如數家珍一樣說著,說起班納特的名字連臉都激動得緋紅。

威爾遜不由失笑,突然想起了認識年輕演說家的那次演講活動。

年輕人站在上面,雙手撐著演說台,身段優雅,連言辭氣氛都要精準控制,所有人都聽得很入神,結果因為他開玩笑時發出的一個輕謔好聽的笑聲,坐席裏那堆和附近格格不入的女士小姐們齊聲低低倒吸了一口氣,互相對視著紅了臉。

班納特這個人,生得容貌出眾似乎就是一種預示,預告著他生來就應該引人注目,連這麽重大的事件都蓋不過這個人本身的風頭。

一邊看報的中年男人嘲弄說:“政治都是我們男人談的,你這種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生孩子,不好好練鋼琴卻去關注政事,有什麽意義?”

“那可不一定。”

從剛剛就坐在驛站裏的夫人突然開口,“我雖然不知道您家裏有幾扇窗戶,如果她說的這條稅法廢除後,您每年至少不用交那幾個先令的基本費,能買幾百個圓面包了。知道得多一點,總不會有壞處,也不會說出您這種更加無意義的話。”

中年男人看向對方非富即貴的打扮,訕訕閉了嘴。

那位夫人才沖少女安慰笑了笑:“孩子,你剛剛說得很有意思,我覺得你有些眼熟。說不定我們在班納特的演講上見過呢?”

“謝謝您幫我說話,”少女漲紅臉,因為遇見了能談談共同話題的人,有些語無倫次激動說,“我聽過好幾次班納特先生的演講。去年在海德公園,關於退伍軍人養老金還有谷物法,那兩次我都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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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姑娘真是太熱情了,她能說出班妮每次演講的論點,甚至把看到報紙上和班妮有關的消息都裁剪拼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