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abime(第3/4頁)

對達西先生的觀察和學習派上了用場,他當然不能表現得太相似引對方懷疑,所以很多時候都沉默應對,將那種內斂專注的目光倒學了十成十。

於是俱樂部裏所有人很快相信,這兩個人是相見恨晚的好友。

對於還是個小家夥就住在俱樂部裏的班納特,大家都很照顧,於是也相信冷面勛爵是個高尚體面的紳士,所以紛紛向他投出接納的橄欖枝。

也在觀戰的一位爵士和他聊起旅行來。

“您去過巴黎嗎?”

愛德蒙一愣,聽到這個城市的名字,源自心底的抗拒和仇恨就控制不住湧了上來,下意識搖頭。

他的三位仇人現在都在巴黎,所以這出復仇的戲劇舞台就在那裏。

爵士好奇說:“真奇怪,那可是歐洲第一都市,您從美洲回來一年多啦,就沒想過去那裏?”

愛德蒙露出古怪的笑容,用英國人的譏諷語氣說:“我從沒去過巴黎,包括法國,我此生也只打算去一次。”

法國是他的祖國沒錯,他卻不但沒有受到保護,反而被時局殺害了。

所以,他只會在一種情況下出現在巴黎。

也就是他復仇帷幕拉開的時候。

而事情了結後,他也不會再回法國這個水手唐泰斯的殞身地了。

爵士笑了,由衷說:“我很欣賞您對法國的態度,看來您骨子裏的確是個英國人啦。不過我也發現,您身上確實帶著美洲特有的習氣。”

因為美洲這麽大塊的殖民地獨立出去,時下的英國人對美國的偏見,或者說嘲意不比對法國低多少。

“我聽說,那邊有無數淘金者,還有牛仔,他們的政府還太年輕,所以那裏很多對決都很原始,於是他們大多很不遵守規則而且粗魯。您也好像與一個社會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要好好清算一遭的。”

不錯,我對那個社會毫無敬意,因為被它注意到時,它更多是為了毀滅我。

愛德蒙正要說話,突然,他的手被一片溫暖柔軟的細膩握住了,甚至輕輕按了按。

意識到這只手來自誰,那片溫暖就變成了烙鐵,灼燙得他差點自座位上跳起來。

愛德蒙下意識慶幸,自己坐得離壁爐很近,所以手的溫度並不那麽冷,接著,他就聽見了自己心臟的狂跳聲,以至於他擔心這會不會被身邊的人聽見,再沒有心思去想什麽仇恨,連什麽爵士也都忘了。

不過爵士這時候也正忙著替他們計算這局的點數。

牌桌不高,不過愛德蒙在無意間已經坐得離身邊的人很近,所以面上他們的手臂緊緊挨在一起,誰都沒有發現牌桌下也拉在一起的手。

這種隱秘如同……偷情。

愛德蒙完全僵住了,只能下意識側頭,看克莉絲自然用另一只手托了酒杯,暈染了唇色,連姿態都頗具風采,似乎只是牌桌間隙的休息,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用力捏了幾下提醒,接著就能安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看來這個“客戶”還不算特別傻,克莉絲松了一口氣,正好這局算完,她單手付了錢,自然撤開手,繼續抓牌。

接下來的時間裏,冒牌勛爵都很沉默,像是被那只手的離開抽走了所有力氣,只是坐在那裏,似乎為了更快去回到自己的思緒裏,對後面的話題也應付自如,再沒說出更多出格引人注意的話。

不過聯想到“不共戴天的仇恨”,還告訴自己“想要往上爬”,又試圖與身邊的人劃清界限……

有點像以前的自己。

克莉絲敲了敲桌子,扔出一張牌,決定還是不要管那麽多。

不小心撿了個基督山伯爵也無所謂,畢竟這家夥只是經歷相似,執著要報恩,一片真心待自己好,倒還有些可愛之處。現在發現威爾莫勛爵是個更像自己的硬茬子,那還完人情就可以算了。

過了一會,另一邊的牌局也散了,湊過來觀戰,克莉絲這桌被鬧得也歇了下來,一群人幹脆抽煙喝酒聊天,交流投資和八卦。

說到後面不免就聊起了女人。

克莉絲還小的時候,這幫大老爺們只愛攛掇著她喝酒,偶爾說些隱晦的段子,自她遊學回來再聚,見她已經成年還有了情人,就不管那麽多了,甚至還開始說著要幫她介紹幾位交際花。

她自知這輩子不會結婚,也不會冒險和任何人在一起,所以幹脆斷了所有念想,從來不將人類當做可能的擇偶對象,即使女扮男裝到性別意識模糊,對女人依舊是看同性的眼光,看男性的出發點卻已經是一個完全嶄新的視角。

在公學已經領會過青春期男性的騷動,克莉絲對這種討論也適應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