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étoies(第2/4頁)
現在就開始護著這個小子了嗎!
克莉絲覺得達西先生的神經被她二姐反復錘煉過,應該還是挺經得起挑戰的,所以也故意叫了一聲:“brother——”
達西拿餐巾掩了嘴,猛的咳嗽起來。
“——in-law。”她這才慢悠悠接了下去。
特許結婚證已經簽過字,法律意義上其實他們早就是親戚了,只是還沒辦婚禮,克莉絲現在這樣稱呼雖然太正式,卻完全沒問題。
她這樣大大方方調侃,喬治安娜也完全沒臉紅,達西終於意識過來自己見到了“白馬,花園,青年,少女”後有點聯想過度。
經小舅子替自己演習了一遍“有男性叫自己哥哥”的血壓飆升後,達西坐在上首,盯著身側兩個同時沖他笑起來的小鬼,深深懷疑自己年紀已經大了。
想想也沒什麽毛病,因為馬上他就要當uncle Darcy了。
果然都是賓利的錯!
用過晚餐,趁著月色正好,克莉絲謝絕了留宿,決定牽了馬慢慢走回去。
沒想到布沙尼神甫在馬棚裏等著她,輕松一手抵著正試圖吃他袍子的小白馬。
“我有些事要去附近的鎮上辦,正好和你順一段路。”
克莉絲驚訝說:“這個時候去好像不太安全,要不要我送您?”
愛德蒙說:“我已經訂了那裏的一間客店房間,明天下午再回來。”
克莉絲也就不再堅持。
夏夜的風吹著很涼爽,兩個人在藍絨布一樣的夜空下並肩往前走,馬駒毛色純凈,尾巴被打理得很漂亮柔順,如水月光映著像是獨角獸一樣,克莉絲剛想向身邊的人炫耀兩句,結果唯美不過兩秒,它又撒歡往前頭跑,畫面瞬間就變得像是在遛狗。
克莉絲被拉了一個踉蹌,好歹扯住了,叫了聲:“安格斯!”
小馬聽到自己的名字,又在並不寬的鄉間小路上回身,一下就擋住了他們,還兀自討好拱克莉絲的手套。
愛德蒙終於忍不住挽了唇線,從年輕人手裏拿過韁繩,在他手裏,馬駒一下變得消停起來。
“安格斯,是來自凱爾特神話嗎?”他問。
“是啊。”
“它確實很漂亮。”
“是爸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這句話很得意。
“看起來,是您收到的禮物裏最喜歡的那一份了?”
反正神甫不是送禮物的人之一,克莉絲很痛快承認了,開心說:“他從幾年前就在準備了。您不要看最近他這樣,其實我們是在鬧著玩。”
結果神甫又沉默了下來,許久後才感慨:“那太好了。”
尼日斐到浪博恩不過三英裏,他們說話時,遠遠見到了浪博恩的圍場。
“就在這裏道別吧,到麥裏屯也只有一裏路了。”
神甫溫和道。
克莉絲接過韁繩,擡眼看他,突然問:“您今天似乎有什麽煩心的事情?”
布沙尼神甫似乎愣了下,在朦朧的月色裏表情很模糊。
這時候,大宅那邊傳來叫“克裏斯”的聲音。
被叫到的人回身,憑著裙子顏色猜到是二姐提著一盞風燈正在往這邊過來,怕新娘在這個關頭被夜風吹得頭痛,克莉絲連忙向眼前的人道別。
克莉絲走了兩步,突然又回身,沖愛德蒙認真道。
“您幫了我這麽多,所以如果在異國他鄉有什麽需要,請一定告訴我。”
“不論如何,您看上去已經沒問題了,那我就放心了。”
——“不論如何,我希望您能幸福快樂,您應該是愉快而熱忱的。”
和他在狂歡節說的話很相似。
至少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
愛德蒙背著光垂目看向他的小朋友,鄭重點頭告辭,走了一段路,最後站在圍場邊的陰翳裏,朝著那棟燈火通明的房子看去。
那匹月光下瑩瑩發光的白馬和搖曳的風燈會和了,開始往屋裏走,樓上飯廳的窗子被推開了,班納特一家其余的人都探出頭。
班納特先生叼著煙鬥,憑靠著窗框朝下含笑說著什麽,班納特家的女士們都笑起來,年輕人用崩潰的語氣大叫了聲“爸爸”。
將暖意和笑語拋在身後,愛德蒙看著因為明月變得稀疏的星星辨認方向,獨自走上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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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最後打算以《國會法》的幾個重要條例為主線,再找相關資料做作證,圍繞著這個提綱寫,至少不會偏題。有了布沙尼神甫幫忙補充,昨天飯後也順便讓達西幫忙看了一眼,現在終於進行到了著手搜集相關資料數據的階段。
電燈都沒有的時代,當然沒有互聯網,大部分都靠自己記憶,所以有時候能準確引經據典,知道一個資料應該在什麽書上找也是種本事。
國務大臣就是這樣一個行走的搜索引擎。克莉絲在佛羅倫薩時,隨便說一個問題,他能看著報說出十本書讓她自己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