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2頁)
沈度慌慌張張地拿著帕子給她擦眼淚,還一邊問:“告訴你什麽?”
“告訴我要小心提防那個許姑娘。”郁桃小聲嘀咕:“要是我不小心,說不定你就喜歡上她了。”
郁桃頭一回生出那麽強烈的危機感。
原先是程慧蘭,程慧蘭雖是沈度的表妹,卻與她更親近一些,兩人之間無話不說,關於沈度的事情,她向來敏銳,若是程慧蘭喜歡沈度,郁桃自己定然也能發覺。原來雖然做了夢,可她也是將信將疑,不敢確認。可許姑娘就不一樣了。
郁桃頭一回認識許姑娘,可沈度說起她時,卻是十分欣賞,她從小就聽沈度說,什麽什麽樣的姑娘最好,她知道自己與沈度期待中的差了不少,可許姑娘、許姑娘卻是與沈度喜歡的一模一樣!
沈家與許家有生意往來,兩人能見面的機會不少,可她也不能時時刻刻都跟在沈度的身邊看著。
郁桃心中悲戚,仿佛看見到,再過不久,沈度便要攬著那個許姑娘來見她,說要娶那個許姑娘做他的夫人!
從今日起,她的度哥哥也許就不是她一個的了,以後她哭了,也沒人安慰,她肚子餓了,也沒人打著燈籠給她去做夜宵,沈度的所有好、所有溫柔,往後可都屬於別人啦!
一想到這個,郁桃就哭得更大聲了。
她的眼淚掉得讓沈度連擦都來不及,最後只能將自己的衣袖貢獻了出去。
郁桃攥著他的袖子,哭哭啼啼地說:“你有了我還不夠,你還要去找慧蘭,還要去找許姑娘,還要娶什麽十六夫人……”
“什麽慧蘭?”沈度見縫插針問她:“又關慧蘭什麽事?”
郁桃恨恨道:“慧蘭是你的二夫人呢!”
沈度:“……”
郁桃又說:“不只是慧蘭、許姑娘,你都娶到第十六個了,說不定連雀兒都成了你通房了!”
沈度只覺身上的鍋不但一日比一日瓷實,如今還已經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
他高呼冤枉:“你夢裏頭的事情,也要怪到我身上?”
郁桃憤憤:“那是菩薩顯靈!”
要是菩薩當真顯靈,沈度還想問問他,他為何要讓郁桃做這樣的夢?!
這哪是菩薩顯靈,這分明是菩薩找他來報仇了!
沈度回想起自己前世今生,可從未做過什麽對不起誰的事情,他既沒刨人家祖墳,也沒禍害人家子孫,平白穿了一回縮水成幼童不說,好不容易在這個時代適應了下來,還娶了小娘子,日子也是要越過越好,怎麽就偏偏出了這種事?
什麽程慧蘭,什麽許明月,與他有何關系?
可瞧著郁桃哭得眼睛紅腫,句句都是真情實意,他一時又說不出什麽辯駁的話。
沈度只好說:“你先冷靜一些,好好和我說說,你究竟做了什麽夢。”
郁桃做了什麽夢,早就已經和他說過不止一回了。
無非就是他娶了十六夫人,而郁桃受他百般冷落欺淩,慘到連飯也吃不飽,肉也吃不了,全府上下都不將她放在眼裏。
沈度又聽她這回詳細了說了程慧蘭與許明月,還有她在夢中與那兩人的所有對話,越是聽著,越覺得有幾分耳熟。
按照郁桃的夢境,夢裏頭的‘沈度’花心無度,夫人娶了一位又一位,雖說不知道事業如何,可能養得起這一大家子,想來也不算差。
照郁桃說的,她嫁給‘沈度’,是‘沈度’被逼無奈,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才不得不娶她。程慧蘭小時候落水,是他將人救了上來,才讓程慧蘭以身相許。至於許明月,許明月是如何嫁給沈度的,郁桃也沒夢見,可話裏話外,卻透著一個意思。
說是‘沈度’宅子裏的這十六位夫人,個個和諧共處,相安無事,唯獨‘郁桃’不願接受,幾次與‘沈度’抗爭,才惹來‘沈度’厭棄。夢裏面,所有人都在和‘郁桃’說,要她性子軟和一些,接受這些後來娶的夫人,讓‘沈度’後宅安寧。
夢裏頭的‘沈度’是這般境遇,直接在家中開了個後宮,而後宮眾人卻也不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竟是和諧共處,互稱姐妹。唯獨只有一個不願意接受的‘郁桃’,卻是落了個淒慘下場。
沈度聽著,卻覺得萬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