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妝待夜(第2/2頁)

幼薇看得目瞪口呆,說道:“這溫庭筠是有多少金銀財寶嗎?這是寶藏才用得著的機關吧?”

庾遙指著屋頂說道:“你看。”

幼薇循聲望去,只見屋頂寫著一行字,乃是“天作棋盤星作子,日月爭光。”

庾遙說:“幸好,你踩的是一個雷字,還能補救,你要是踩了別的什麽字,此刻我們恐怕已經墮進深淵了。”

庾遙將幼薇背在背上,從“雷”躍到了“為”,又躍到“戰”……直到最後一個字“合”。

幼薇道:“雷為戰鼓電為旗,風雲際合。好工整!”

言語間,對面原本平滑的石壁上不知何時開了一扇門。

庾遙道:“你看!”

說罷施展輕功,帶著幼薇乘風般躍入那扇門。

二人剛剛落地,身後的門“轟”一聲地關上了。

幼薇道:“不好,門關上了,看來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庾遙安慰道:“既來之則安之。”

二人擡眼四顧,只見燈影幢幢之間,無數牌位立在不遠處,一個碩大的棺槨擺放在正中央。

庾遙和幼薇往前走了幾步,方才看清為首的牌位上寫的是“先父溫氏舉凡之靈位”。

庾遙道:“原來我們來到了溫家的祠堂。這個想必是裝殮溫老莊主的棺槨了。”

幼薇道:“可憐老莊主死得不明不白,希望他能早日下葬,入土為安。”

庾遙走近那副棺槨,細看之下,棺木紋理細密瑰麗,竟然是上好的金絲楠木。

可是棺木上卻已有細細的一層灰。

庾遙道:“這不是老莊主的棺槨。老莊主剛過身沒幾日,棺木怎麽會這麽快就落上了灰?”

幼薇道:“可是不是老莊主又會是誰?這靈位看著確實是像新做的,台前供奉的果品也是新鮮的。”

的確,溫舉凡的靈位在眾多蒙塵多時的靈位之間顯得格外簇新。

庾遙道:“靈位的確是新的,可棺木也的確是舊的。據我所知,大漢全境並沒有哪裏出產這種上乘的金絲楠木。金絲楠耐蔭畏光,素來只生長在溫暖陰濕的山谷、山窪及河旁,因此只有蜀南的遂州、雅州,以及大理的建昌、會川等地才有。蜀南和大理距此地千裏之遙,溫老莊主又是意外身亡,一時之間哪裏尋得到?”

幼薇道:“說不定是事先備下的。”

庾遙遙搖頭,說道:“哪有人會做這麽晦氣的事?豈不是詛咒自己?”

幼薇點頭道:“說得也是。”

突然一聲巨響,一面墻壁上的暗門碎裂,庾遙連忙拉著幼薇躲到了棺木後面。

一陣掌風襲來,只見一個女子被震到了棺木上,佩劍也被甩在地上,連同棺木也向後退了幾寸。

棺木內叮咚作響,隨後平息。

幼薇未曾習武,體質虛弱,即便隔著棺木也不免摔倒在地。

庾遙起身扶起幼薇之際,那震倒在棺木上的女子已經掙紮著站起身。

原來不是別人,正是溫黛。

門外飛身而入一男一女兩個人,均以黑紗覆面。

溫黛拾起地上的寶劍挺身迎敵,對方卻不用武器,只用拳與掌,便打得溫黛節節敗退。

庾遙道:“好功夫!”

幼薇對庾遙說道:“以多欺少,勝之不武,還不幫忙?”

庾遙聞言只得現身相助溫黛。

他身姿飛躍而起的同時不停轉動,一手從腰間解開玉帶劍。

這玉帶劍集柔軟與鋒利於一身,平素由劍柄扣住首尾,纏在腰間可做腰帶之用,臨敵時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可以瞬間收放。

劍身上精光渾然一體,好似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舒緩,而劍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斷崖,崇高而巍峨。

庾遙手持玉帶劍逼向那一男一女兩個蒙面人,那二人未曾想到還有人援手,吃了一驚。

蒙面女子向同伴喊道:“玉帶劍,小心!”

二人未敢與玉帶劍的鋒芒硬碰硬,收了拳,向後退去。

溫黛卻看準時機,挺劍便對蒙面女子刺去。

蒙面男子見勢不妙,立即定身,不再後退,反而向溫黛攻去。

溫黛刺出的這一劍志在必得,不想腕上卻中了那人一拳,佩劍被震開脫落。

而那人也避無可避地被玉帶劍所傷。

那女子眼見同伴受傷,身形一閃托起他的身軀使之不至於倒地,然後二人飛身遁去,消失於暗門墜落的煙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