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5頁)

“妖怪啊!江裴是妖怪啊!”他們驚恐著跑掉了,第二天,村長帶著一群壯漢出現在江裴家的門口。

不管江裴怎麽辯解都沒有用,村長帶人綁了他和他不住哭泣的母親,架到了村東頭的大樹下,說是要活活燒死害人的妖怪。

火點起來了,他喊得嗓子都啞了,但是沒人敢上前為他求情。他們怕他。

江裴想,要是下雨就好了,下雨了,火就燒不起來了。沒想到,淅淅瀝瀝的,竟然真的飄起了雨。

眼看火勢越來越小,村裏人卻沒有罷休,他們找來了油,一層一層地澆上去,火焰登時又躥得老高。

就在他以為沒有希望了的時候,一位束發戴冠、身著月白祥雲道袍的年輕修士從天而降,一拂袖便將大火滅去。

修士說自己來自仙門道宗,名叫司徒真,而被村人綁著的江裴並不是什麽害人的妖怪。恰恰相反,他體質特殊,蘊藏靈力,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道奇才。

總之,他和母親被救下來了。

母親千恩萬謝地將司徒真請到家裏,結果得知,司徒真此行就是為了江裴而來。他要把他帶去虎嘯丘伏龍城修道。

母親自然很高興,江裴卻開心不起來。都說修道不易如逆水行舟,沒個三年五載做基礎,根本難以出頭。他這一走,母親怎麽辦?會不會被人欺負?

司徒真卻說,倘若他得了大道,非但自己名垂青史,連母親也得享榮光。

最後,架不住母親的勸導,他同意了。當天晚上,母親把家裏剩下的蓮子全用了,又去打了不少碧霞泉的泉水,給他做了好多扶安果,讓他帶上。

臨別,他向母親保證,一定努力修行,早日得道歸來。

司徒真帶著江裴禦劍而行,路上,他問江裴恨不恨村子裏的人。他本是隨口一問,江裴卻思忖了半天,過了很久才問他:“如果我說恨,你是不是就把我扔下了?”

司徒真怔然,他看著江裴漆黑又明亮的眼睛,沒想到一個十余歲的孩子會想那麽多。

那年,江裴拜入了司徒氏。

司徒氏雖然招收外姓弟子,但按規矩,初入門的外姓弟子並不與司徒弟子一起修行,而是要先在外院學習一段時間,等到通過考核,方能進入內院。即便江裴天資卓絕,又得司徒真青睞,也不能逾矩。

不過,他真的很有天賦,又很努力,所以,尋常外姓弟子需要五年才能通過的入門考核,他不過兩年不到就完成了。

考核通過的當天,他被台上的司徒真叫到面前,破格成為他的弟子。全場嘩然。

江裴並不知道,這位曾經救過他的司徒真乃是司徒氏這五百年來最傑出的修士,但他卻一直沒有收過弟子,連他的親外甥也沒收。

江裴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他廢寢忘食的刻苦修煉,加上司徒真的指點,很快就從同輩弟子中脫穎而出。但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

司徒氏的弟子們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他,在切磋比試時,甚至故意動手打傷他。尤其是一個名叫司徒暉的少年,對他的敵意尤為深重。他後來才知道,司徒暉就是司徒真的外甥,他一心想跟著舅舅修行得道,到最後也未能如願以償。

雖然在司徒氏門中過得不盡如人意,但江裴沒有抱怨,返鄉看望母親的時候也沒有提起。他發現母親的身體有些抱恙,但還是堅持著給他做了許多扶安果。

他能回來的次數太少了,三年了也就這麽一次。這次回去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母親卻勸他放寬心,好好的專心修行。

“那位司徒道長看起來是個好人,又救過咱們,你一定不能辜負人家。”

江裴重重地點頭。

五年後,適逢修真正道十年一次的“朝天會”,江裴一舉奪魁,成為朝天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奪冠者,也是唯一一位非司徒姓氏的奪冠者。而就是這次的朝天會,徹底改變了他之後的命運。

司徒氏並不希望由一個外姓弟子拿下朝天會的第一名,於是,他們各方斡旋,做出了加賽的決定。

加賽定於七日之後,誰能將近日作亂的百足蟒擊殺,斬下其口器作為證明,誰就是名副其實的朝天會第一。

江裴與其他參賽弟子一同來到比賽地點,但出人意料的是,這條百足蟒並不是普通的變了異妖獸,它身上沾染了魔氣!

在與魔氣的爭鬥過程中,他救下了司徒暉,卻也不小心傷了對方。百足蟒的毒液迸進了司徒暉的眼睛裏,眼看著就要灼燒掉他半邊腦袋,江裴沒有辦法,只能將他的眼睛挖出來,隔斷毒源,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魔氣擊中了他。

後面的事情,他記不太清了。被魔氣侵蝕的感覺並不好受,他時常陷入昏迷,醒來之後又不知身處何方,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被魔氣侵蝕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