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夜談

兩個人是分被子睡的, 睡到半夜的時候, 司馬沅的手突然伸了過來。

他撫過她的腰,手伸進了深衣裏。

“睡覺呢,累死了……”明月輝一日提心吊膽, 一點也不想再想昨日一樣。

小狼狗精力旺盛,她卻還沒到如狼似虎的年紀。

司馬沅眼神一暗, “是不是今日……”

他說到一半不說了, 心中堵了一個猜測,氣呼呼地不好受。

明月輝轉過眼, 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一只手指直接摁在他的嘴唇上, “沒有。”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碰我。”

明月輝後來找陳涼真詢問,才知道,謝如卿那翻作為,其實是在守燈。

然而今日不碰她,那明日呢,後日呢?

她胸口的傷口是不會騙人的, 謝如卿是一頭隨時會咬人的獅子, 他守在她身旁,遲早有一天會將她吃幹抹凈。

“阿沅,師父有沒有說,如果我醒了……這守燈,能否斷掉?”明月輝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何嘗不知道,謝如卿就是想要把她架在火上烤。

他要把自己的命給她, 這樣——

他就能讓她每時每刻,都記著他,不能忘了他。

他就是那傳說中的鴆毒,沾之即死,連死亡都無法擺脫。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的潛意識告訴自己,她是喜歡司馬沅的,那種心動令她堅定地想和司馬沅在一起。

可謝如卿不讓她安寧,讓她只要想到他,就不得安生。

【這叫什麽爛事兒啊】,明月輝想到這兒,心中不免煩躁。

頭頂這三根針,讓她的人生變得一團糟。

她跟阿奴哥哥青梅竹馬,好不容易有在一起的機會。

雲帝給她刺了第一根針,她的初戀洗白了。

她後來又認識了謝如卿,按謝如卿的說法,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一個人給她刺了第二根針,她刻骨銘心的第二段戀愛洗白了。

她想在哀牢山安安穩穩度日的時候,雲帝派人來搶她了,師父又給她刺了第三根針……

這三根針,把她的前半生切割得七零八落,令她四面楚歌,裏外不是人。

她懷疑,第二根針,也是雲帝那廝刺進去的。

這女人跟她,是不是上輩子就有仇?

不然為何這女人每次都來破壞她的安寧,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不斷摧毀著她的生活。

聽了明月輝的話後,司馬沅只是看著她,搖了搖頭,“若是謝如卿那廝早說,我就不會答應了。”

那一句話中包含的愁苦,非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的。

【那廝……】

短短兩年時間,謝如卿在司馬沅嘴裏的稱呼,從恍若星辰的【謝公】,變為了恨不得狠狠吐槽的【那廝】。

明月輝嘴角抽了抽,若非被謝如卿坑得太慘,司馬沅是不會這樣稱呼他以往敬若神明的謝如卿的。

明月輝看著有些生悶氣的司馬沅,心中突然冒出一種奇異的想法

……

“誒,你說說,這兩年到底過得怎麽樣?”明月輝掀了被子,鉆進了他的被窩。

司馬沅一想到這個話題,心塞不已,看了眼藻井,躺在床上呈了大字型。

“問你話呢!”明月輝伸出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胸口。

兩個人已經是夫妻了,再親密的動作都有過的,這樣的小動作,反而顯得比那些負距離的身體接觸,更加親密而動人。

司馬沅被戳得臉部緋紅,偏了腦袋,嘟囔道,“被坑得不行。”

“這是怎的了?”

司馬沅嘆了一口氣,一只手悲痛地捂住臉。

這時明月輝才知曉,所謂的【後宮】,不過是拿寥寥幾個家人子當擺設。

那幾個家人子,司馬沅只是封了位。

當時他年少無知,身旁又無明月輝相助,只得聽取了謝如卿的意見,用來敕封這些家人子來堵世家的嘴。

結果後來他發現,封不封位,結果都差球不多。

這是謝如卿對司馬沅的第一坑,初初讓司馬沅窺見了來自競爭對手大世界的惡意。

從此謝如卿熱衷於給司馬沅塞女人,攻占蜀中的時候,他甚至還想司馬沅去納了蜀中公主。

司馬沅這才反應過來對手已經向他出招了。

他才不上謝如卿的當,之前封了位的幾個女人,一概不睡,甚至還苦勸她們轉業。

“轉業是啥?”明月輝從他胸口拔出頭來,撐著臉問他。

司馬沅掰著手指認真道,“成為女官,或是朕給她們賜婚。”

明月輝不禁失聲啞笑,他還真敢這麽幹啊……

“那有沒有人轉業成功呀?”

“有啊有啊。”司馬沅邊說邊點著頭,他似乎對這件事非常執著,“謝明儀賜婚了,程念韞本來也勸服了的,可問她有沒有合適人選的時候,你猜她說什麽?”

明月輝覺著好笑,便真的接口,“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