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覬覦(第2/3頁)

沈葭由此話,聯想到那日在浴殿的情形。

敢情他是那個時候就已認出她,只是沒戳破?

“你混蛋。”臉紅了一片,她不由得握起小拳,捶打在他的肩上。

司徒衍則是笑得更為開懷。

沈葭又不滿地擡起小腿,輕輕地踢了他的腳。

司徒衍低低地笑,欲要將人攬入懷裏。

而養心殿四周的暗衛似乎聽到裏頭的動靜,不合時宜地在外面喊了一聲“陛下”。

司徒衍暫時沒理會,丟給他們一句“無事”。

他們又是道:“陛下,長孫大人那邊,又有情況了。就在今晚,天牢中的肅王已經斷氣了。”

司徒衍的臉色當即冷了幾分,先前還是盛滿柔情的眸裏,忽添幾分駭然之色。

“乖乖地待在這裏等朕。”他對沈葭說完,即是下榻披衣。

司徒衍命人掌燈之後,殿內的燈火倏然亮起。

落地的錯銀銅燈內溢出點點光輝,映照著他那年輕高大的身軀,以及那雙鳳眸裏的淩冽寒意。

千寒入了殿,便見到一個嬌小的人影在床幔內晃來晃去,到後來,那身影好似聽到外頭的動靜,又縮了起來。

再擡頭看司徒衍,千寒又見司徒衍的眉間暈染著曖昧的氣息。

他登時想入非非,沒想到,自己一進來,就會看到如此勁爆的畫面。

陛下終於去寵愛其他女人了。

而司徒衍冷冷地睇千寒一眼,千寒又是立馬收回視線,什麽都不敢看。

“肅王是怎麽死的?”司徒衍挑開簾幔,來到外頭的桌案前坐下,詢問起正事來。

“是吃了天牢的夥食後,中毒而亡。”千寒稟道:“那位給肅王送飯的獄卒,就是長孫大人的人。”

聞言,司徒衍的面上雖是依舊掛著淡然的笑,但笑不眼底,眉間的寒意已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

肅王是先帝與容太妃之子,自打先帝在世時期,肅王因與長孫籌政見不合,被長孫籌視為眼中釘。長孫籌構陷肅王謀反,並讓先帝將肅王打入天牢。

可惜,入了天牢的肅王依舊沒能逃得過長孫籌的毒手。

事實上,長孫籌也不是第一回對宗室下手了,早在先前,他就開始排除異己。針對雲隴集團外的權臣,長孫籌大肆地對其勢力進行瓦解,並趕盡殺絕。到如今,連肅王以及有幾名駙馬都慘遭禍害。

千寒見司徒衍沒有說話,又是低頭,喊了他一聲。

司徒衍眸中的神色愈發陰鷙,半晌,他隨手提起筆,在紙上謄寫著什麽。

待寫完,他解下一塊玉牌,將信箋和玉牌交給千寒,吩咐道:“你去將信交給唐國公,然後,派人前往瓦勒戰場,將張國公召回京城,改由唐國公領兵。”

晉國同瓦勒部落的戰役,一直是由張國公率軍與其對峙。

司徒衍此舉,無非是告訴大家,要收回張國公府的兵權。而唐國公則是成為最受新帝信任的人。這對雲隴集團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沖擊。

千寒領了信物和信箋,迅疾地出了殿門。

等他走了,司徒衍沒有再回去休息。

他毫無困意,擡手揉了揉眉心後,繼續翻閱著案上的冊子和奏章,提筆沾墨。數個字體從他的陛下迸出,呈筆走龍蛇之態。

少頃,昏暗的燈火下,他瞥見簾幔上有一道身影在垂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晃過去。

“你去哪裏?”他詢問道。

簾幔外,沈葭正打算躡手躡腳地離開,聽到他的話後,她柔聲道:“皇帝哥哥,我回偏殿休息,就不在這邊打擾你了。”

司徒衍思忖片刻,微嘆道:“你去吧。”

沈葭剛走了兩步,又是停下,透過簾幔的縫隙,她看到意氣風發的年輕帝王獨坐在金案前。

宮燭渺光下,他伏案執筆的身影清蕭落寞,俊美的側臉上陰暗交錯。

她明白,這段時間以來,他應該為晉國傾注了不少心血,並沒有她原以為的殘暴統治。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雖然看似擁有一切,但是,他肩上所負的重擔,以及多面臨的威脅和困擾亦是超過旁人的想象。

沈葭愣了一瞬,又是慢慢地掀了簾幔,來到他的身邊。

“皇帝哥哥,我也睡不著,不如留下來陪你吧。”沈葭細心道。

見司徒衍沒說話,她就默默地站在旁邊,偶爾探頭,看看他都在看什麽奏章。

“方才,千寒所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倏而,司徒衍別過頭,直直地望向沈葭。

沈葭點點頭。

司徒衍騰出手,撫過她烏黑的發頂,低喃道:“嬌嬌,你會一直陪在朕的身邊嗎?”

沈葭的心裏蕩起漣漪。

她擡起頭,開始正視他的目光。

對上了他的視線時,她的心微顫,有些發慌。

沈葭的柔荑搭在他的手上,略略地握緊,沒有開口。

司徒衍見狀,面上輕笑道:“小騙子,你到現在都不肯承認,你這趟回來,就是因為放不下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