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羞澀

面對杜善薇的感激,覃承毅十分淡定,使勁地壓住想往上翹的嘴角,道:“我見你正忙著,正好有空,我就順手幫忙做了。對了,你果園裏的事忙完了嗎?”突然覺得今天的天氣真好。

“忙完了。嗯,那我不多說了,下次上面要檢查扶貧材料,我一定陪你加班。”杜善薇大概翻閱了下會議記錄,見他空著“記錄人”那一行,就笑道,“這一行不要寫我的名字,你的字誰都不像,寫你的名字吧,沒關系的。”

幸虧沒寫她的名字,要不然一本會議記錄簿,記錄人是同一個,偏偏前後筆跡不一樣,那不是找罵嗎?會被說成是造假。

想到這裏,杜善薇贊賞地看了覃承毅一眼。又注意到他身穿白襯衫、黑褲子,盡管衣著普通,但本人條件好,身材挺拔,面容俊俏,十分引人注目,心中不由得一動。

覃承毅不明所以,低頭找來一支筆寫上自己的名字,他翻看前面的內容,忍不住說道:“你寫的字很好看,是特意練過嗎?”

“是的,小時候被抓著練過毛筆字,後來是鋼筆字。我們杜家人大都能寫一筆好字,我爸爸寫得最好,以前鎮裏要手寫什麽板報,或寫對聯之類的,都會找他。”杜善薇回憶起小時候練字的痛苦,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

覃承毅沒想到這個話題會引出杜善薇的父親,正在搜腸刮肚地想出話來安慰她。

杜善薇不需要安慰,畢竟她已經走過那個階段,就繼續說道:“現在他們就找我爺爺或者大伯,呃,也就是支書去寫,你如果注意過的話,會發現我家的對聯都是買紅紙回來自己寫的。”

“難怪!”覃承毅恍然,“難怪你們村的對聯和別人家的不一樣,原來大都是自己寫的,筆跡各不相同。”不是統一印刷出來的。

“是啊,老一輩的人都會寫,我們這一輩的人不會了,就算小時候練過,這麽多年,幾乎丟開手,寫出來的字也就一般般,上不得台面。”杜善薇覺得很可惜,可惜小時候自己沒有堅持。當然,如果她想的話,可以從現在重新練字,只是她沒有那個興趣罷了。

也許有一天她有錢有閑,會有重拾起練毛筆字的那天。

兩人又聊了會,杜善薇想到剛才在村裏聽到的話,發出邀請:“對了,你沒有去過杜鵑山吧?明天上午有空和我一起上去看看嗎?五一快到了,支書沒空,我要上山走一遍,看今年要安排多少人來砍出一條路。”

他們在村委上班比較自由,只要不輪到自己值班,可以去忙別的事。像覃承毅這樣的,上級來查崗,在村委找不到人,也可以說正在村裏走訪貧困戶之類的。像別的村委的工作隊員或第一書記,每天睡到自然醒,只要工作能完成,及時上報各類材料,鎮裏很少去管。

這種生活,有些人覺得比在原單位自由多了。

“有空,到時你叫我一聲。”覃承毅眼睛一亮,立即點頭答應。

兩人約好時間,第二天早上九點,杜善薇塗好防曬霜,穿上防曬衣,戴好遮陽帽,牽著大黑,剛走出院門,就看到覃承毅在門口站著了。

“我們不是約好九點鐘?”她再次看了看手機時間,有些不解,因為覃承毅不像是剛出來的樣子。

“我也是剛出來。”覃承毅緊抿著嘴唇,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就我們兩個人去嗎?”他是很高興能和杜善薇獨處,但兩人孤男寡女的,一起上山,被村民看到了會不會對她的名聲有影響?

“還有村頭的九爺,他昨天說過要上山采藥,最近想喝湯,就想去挖點五指毛桃回來。”杜善薇笑道。

覃承毅一聽,心底有些失望,但隨即振作起來,反問道:“什麽叫五指毛桃?”

“一種藥材,一年四季都可以采摘,自然生長在山上,待會上山看到,我指給你看就明白了。因為它的葉子長得像人的五指,葉片長有細毛,八月份到十月份成熟時,果實就像毛桃,所以我們當地都叫它五指毛桃,主要用它的根部來煲湯,煲出的湯有椰奶的香味,有些人很喜歡。”杜善薇耐心解釋。

“那不是土黃芪?我記得以前煲湯的時候放過。”她這麽一說,覃承毅就想起來了,畢竟他爺爺是中醫大夫,他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盡管沒有學醫,但經常在醫館裏流連,常用的藥材他還是知道一點。

“應該是的,我沒注意過它有另外的名字。”杜善薇拉著牽引繩不讓大黑快跑,笑道,“我只會吃。”

因為南山村經常有遊客來遊玩,剛開始村裏的土狗都是放養,後來有遊客害怕被咬,提了兩次意見,杜善薇他們就只好給土狗拴上繩子。

“我記得它有平肝明目,滋陰降火,健脾開胃的作用,這次上山能找到的話,咱們就順便挖幾棵下來晾曬。”覃承毅頓了頓,又道,“你不是喜歡喝雞湯嗎?用這個煲湯不錯,等曬好,我做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