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鼎二

火光之中,鐵勒十和摩米看到上官冷鷹,大吃一驚。那人告訴他們說,公主不會聯絡官府的。他們不由面如土灰。聽到了沖鋒的號令,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卻見那二品大員,威嚴地道:“鐵墨人給了你多少金珠,你怎麽死到臨頭,還要無辜的士兵們給你陪葬?士兵們聽令,捉住周馳,從賊之罪從輕發落,還不快戴罪立功!”

這一句話,除了那周馳的親兵之外,他隊伍之中的兵丁都調轉了刀頭,指向了周馳。

周馳在火光照耀下,一臉油光,眼神卻更加兇惡了。此時上官冷鷹忽的飛身而起,與周馳戰到了一處。

莫允離不由十分擔心。在周馳身邊的鐵勒十和摩米兩人,見勢不妙,上官冷鷹一動手,他們便立刻往旁邊的兵丁中鉆,妄想溜走。

莫允離回頭看了一眼寧行空。寧行空長劍在手,雙足一點,躍上了孔廟院墻,疾躍三步,猛然揮出一劍,將要逃跑的鐵勒十和摩米截住。

鐵勒十和摩米罵道:“你這鐵墨叛徒!”

寧行空並不接話,將劍舞成了一道雪亮的白光,一時大家鬥得難解難分。

莫允離心中一急,她便從車上走了下來。

那布政使司大人,十分敏銳,看到了莫允離,發現了他們藏在樹影之下的馬車。

他正要詢問之時,莫允離已經走到了燈光之下。

只見她高高舉起了皇帝臨行之前,贈與她的沉重的寶劍。她高聲道:“捉拿鐵墨奸細和叛徒!”

那二品大員在火光中看清楚了莫允離手中的寶劍。

只見那寶劍光華燦爛,劍柄上鑲嵌著五色寶石,劍身在黑暗中依然發著閃閃熒光。他心中一驚,忙下馬跪下道:“尚方寶劍,如帝親臨,微臣韋凡真迎駕來遲!”

莫允離忙道:“韋大人免禮,碑林之中,還有鐵墨人的同夥。請大人都不要放過!”

那鐵勒十和摩米心中罵這公主實在可惡。

韋凡真站了起來,道:“臣遵旨。”

上官冷鷹和寧行空見公主出來為他們撐腰,兩人立刻使出了全身解數,不出三刻,便將周馳和鐵勒十摩米擒住。

莫允離看著火光中被壓著跪在地上的三人,她的心中到現在才松了一口氣。

上官冷鷹和寧行空抓住了歹人,便立刻回到莫允離身後,唯恐她有什麽閃失。

這樣的場面,莫允離過去從未見過,不過她還是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一些,自己如今也是有官職的人了。

莫允離望著韋凡真道:“韋大人,西安城中,多人跟鐵墨人勾結。這三人一定要嚴加看管。防止他們逃脫。他們的同夥和勢力,恐怕不小。大人要辛苦了。”

那韋凡真四十多歲,十分精幹,四方臉濃眉,雖然是文官,卻有一股武官的霸氣。莫允離只覺他看著自己的時候,似乎露出了一絲驚愕。莫允離望著他,覺得此人似乎認識自己。

韋凡真並不敢因為莫允離年紀輕還是個女子,就輕視她。她手中握著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尚方寶劍。他忙道:“是。臣會細細審問,追查真相。”

莫允離滿意地點點頭。韋凡真邀請莫允離去西安府的行館居住,莫允離想了想,知道今晚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鐵墨人可能會反撲報復,便點點頭。

到了行館,韋凡真命人小心照顧他們。他們自從離了宣化,不是露宿就是借住農家,如今總算能舒服一下了。

莫允離沐浴之後,躺在柔軟的床榻上,這才感覺到身子都是僵硬,到處都隱隱作痛。她睡了一晚上,差一點沒法起來,還是裴媛和沈幽幽合力才將她拉了起來。

“疼疼疼。”莫允離不叠聲地輕輕叫。沈幽幽笑了道:“公主啊,沒想到你一個千金貴女,這麽能吃苦。”

莫允離眨眨眼睛,還是覺得渾身酸痛道:“姐姐幫我捏捏吧。”

沈幽幽為她推拿,莫允離只覺得她手法很好,不重不輕,自己酸痛的地方,這樣一推拿,立刻便好多了。

裴媛心痛道:“公主,今日將真相告訴陜西布政使司大人,我們向他借個舒服的馬車,再讓他派保護的官兵。我們不要再這麽駕著記裏鼓車,日夜趕路了。”

公主卻笑了。她們到了行館,都洗去了臉上的偽裝,讓自己臉上松快一點兒。沈幽幽望著莫允離的絕色容顏,她輕輕一笑,只覺眼前一亮。

沈幽幽不由嘆道:“看慣了那張臉,看這張臉都不習慣了。公主多日不見,你好像更美麗了。”

莫允離又一笑道:“看來是那易容之物的功勞。我看姐姐,也覺得姐姐實在美麗。”

裴媛見莫允離岔開了話,知道莫允離這是不願意被人前呼後擁。她輕輕嘆了口氣道:“公主,有人保護著舒舒服服地畫地圖,哪裏不好了?這旅途還長著呢,公主你的身子撐不住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