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第2/3頁)

茹司藥醫術高明,鴆酒就是摻著砒霜的酒,達定妃中毒症狀明顯,騙不過茹司藥,不如提前坦白。

茹司藥在宮廷十四年了,見慣了宮廷風雲突變,聞言只是眉毛一跳,隨後平靜下來,“既然如此,為何叫我來醫人?”

胡善圍說道:“因為達定妃之死,關系大明江山社稷的穩定,需要幫忙隱瞞病情,在脈案上不要提到中毒,只說得了心疾,病情嚴重。”

胡善圍拿出一張藥方,“你就按照上面的藥物開方子,達定妃吃了這種藥,能熬過五天。”

茹司藥不接,“我首先是個大夫,然後才是女官。一生只會救人,不會害人。你們要麽不讓我治,要麽我就全力以赴治療病人,哪怕明知她會死,也不會放棄任何一種救她的可能。”

胡善圍不解,解釋道:“孝慈皇後之死和達定妃有關。”

茹司藥思忖片刻,說道:“你為孝慈皇後,我為醫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請胡司言另請高明吧。”

言罷,茹司藥居然背著藥箱走了!

外頭紀綱忙攔住她,茹司藥喝道:“讓開!”

紀綱不敢放,“茹司藥,君命難為,我就是個看大門的,您別為難我了。”

在宮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不能勉強。胡善圍心中一嘆,“讓茹司藥離開,勞煩紀大人請個太醫過來。”

反正宮裏病情嚴重的人都會擡到乾清宮請太醫院的人過來會診,此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紀綱幹脆把院判大人請來。

中國古代高危職業有兩種,都是“太”子打頭,一種是太醫,一種是太子。能夠從太醫混到院判,絕對不是醫術最好的,而是求生欲最強的。

院判大人一聽胡善圍說起達定妃的“病情”,連眉頭都沒挑一下,“我知道該怎麽做,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宜再請其他大夫,這幾日我就住在乾清宮,日夜查看達定妃的病情,對症下藥,皇上要她活幾天,她就活幾日。”

院判大人問診,鎮定自若,說達定妃得了心疾。院判大人的話擲地有聲,比較有威信,達定妃病危的消息傳出,洪武帝下旨召回青州就藩的齊王。

鐘粹宮。

彤史女官一大清早就將記錄達定妃侍寢的記錄寫在書裏,侍寢時間、地點、吃了些什麽、事前賜了什麽禮物、事後賜了什麽禮物、還有寢宮外頭服侍的有幾個人,姓名官職,以及賞賜了什麽等等細節皆記錄在案。

按照規矩,彤史女官還需要呈給皇後看,並加蓋皇後的風印,承認這次侍寢合法有效,並且按照慣例賞賜給侍寢之人珠寶首飾等物,表示嬪妃“辛苦了”。

皇上和嬪妃們的性生活公開透明,毫無隱私可言。以此確保皇室成員血統的純正。

孝慈皇後沒了,簽字蓋章這種事情自然輪到執掌後宮的郭寧妃。

郭寧妃冷著臉,賜了達定妃一炳玉如意,加蓋了金印。

彤史女官剛剛取走了蓋章的書冊退下,郭嬤嬤就連忙跑來“報喜”,說達定妃侍寢後沒下得了床。

郭寧妃柳眉倒豎,“哼,一把年紀了,還學什麽‘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矯揉造作的老狐狸精!”

郭嬤嬤趕緊把活說全乎了,“是病了,先請了茹司藥,茹司藥沒有把握,不敢開方子,後來又請了太醫院原判大人,診斷是犯了心疾。”

郭寧妃聽說這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立刻轉怒為喜,壓抑住內心的狂喜,說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達定妃第一個侍寢,一定高興壞了,樂極生悲,這不連心都樂出病了。”

郭寧妃想當第一個睡洪武帝的女人,覺得這樣才符合她副後的身份,遂對達定妃耿耿於懷。

胡善圍聽了,心情復雜,臉上還要保持微笑,“娘娘是後宮之首,要有容人之量,可不能和達定妃這樣的人爭風吃醋。”

“不爭不爭,氣出毛病,敗壞身體,就吃了大虧。”郭寧妃心情極好,不在乎胡善圍又批評她不夠穩重,“本宮可不能步達定妃之後塵,心如止水,寵辱不驚,方能長久。”

郭寧妃覺得自己長進了不少,“備好禮物,本宮去探望達定妃。”

胡善圍根據對新老板的了解,曉得郭寧妃那裏是好心好意的“探望”?分明是去耀武揚威,氣一氣“高興壞了”的達定妃。

郭寧妃心機淺,萬一橫生枝節就麻煩了。胡善圍忙說道:“今時不同往日,娘娘形同副後了,地位尊貴,怎能屈尊親自探望達定妃?微臣替娘娘看望即可。”

郭寧妃覺得胡善圍說的有理,點頭道:“當年成穆貴妃孫氏病重時,孝慈皇後才屈尊去看她幾次。達定妃和成穆貴妃沒法比,本宮不能去,勞煩胡司言跑一趟了。”

受胡善圍影響,如今郭寧妃幾乎萬事都參照孝慈皇後的言行,類似拿著一本《大明皇後入職指南——從準備到入門》,照葫蘆畫瓢,雖有時候畫的不對,但這是最有效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