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野蠻王妃(第2/3頁)

“皇恩浩蕩,可惜我身為女子,困於內宅之中,不能像父兄那樣征戰沙場,為國效忠,以報皇恩。不過,胡典正剛才講,女子修身齊家,整頓家風,嚴正家法,勸諫家人向善,勿驕勿躁,也是我的責任,好好約束外戚,讓燕王和帝後無後顧之憂,是我應該做的。”

“我母親走得早,父親沒有另娶。家中兄長常年在外戊邊,妹妹們都還聽話,唯有一人,我弟弟徐增壽,因從小沒有嫡母約束,有些驕縱,我在閨中時,尚能管管他,自我嫁入燕王府,他越來越荒唐了,竟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就差褲子沒輸掉了,還時常找燕王,甚至兩個年級尚小的親王借錢,此惡習不除,將來必定惹出大禍患。”

這話說的,胡善圍很有同感,今夏她在丙字庫整理書籍,徐增壽居然把三個親王都逼到庫房裏躲著,就是為了避開他借錢。

燕王妃站起來,說道:“所以,我決定身體力行,今日就帶著胡女史,去修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胡女史稍坐,待我更衣。”

不一會,走來一個頗為俊俏的郎君,頭戴黑色網巾,穿著青色曳撒,這是元朝蒙古人遺留下來的一種圓領袍,窄袖寬裙擺,中間束腰,幹凈利落,適合騎射。

胡善圍嚇一跳,以為是外男擅闖進來,拿起了杯子。

“外頭雨停了,胡典正可會騎馬?”居然是女扮男裝的燕王妃,脫去繁重的九翟冠服,她像是變了一個人,英姿颯爽,一點也不像生了三個孩子的婦人。

難道這才是燕王妃的真面目?

胡善圍說道:“會一點。”未婚夫曾經教過她。

燕王妃說道:“那我們就騎馬去,這樣快一點,免得我弟弟聞訊跑了。”

燕王妃早就命人打聽好了徐增壽的活動地點,帶著胡善圍去抓賭,燕王府的府兵和錦衣衛隨行保護。

來到郊外某個田莊的一個非法聚賭窩點,燕王妃命人包圍這棟宅子,“踏平這肮臟之地,抓人。”

燕王府府兵踢門而入,賭客們如一窩馬蜂,四散逃命。

徐增壽作為一擲千金的常客,已經由老板親自領到暗室,從地道逃走。

徐增壽鉆出地道,自以為脫險了,正要離開,背後卻有人說:“狡兔三窟,你這是要往那逃呀?”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徐增壽知道,他沒有脫險,相反,他落入了“虎口”。

徐增壽不敢往後看,拔腿就逃。

燕王妃故意放他跑,先開始沒有追,等徐增壽跑遠了些,才拍馬跟上,她將一根繩子打了個結,然後舉繩揮舞,像套馬的似的,穩準狠的套住了弟弟。

圍觀的胡善圍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誰知燕王妃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策馬奔騰,徐增壽被拖在田地裏,剛開始還能跟著跑幾步,後來實在跟不上了,只得像一塊破布似的,任由拖行。

啊!

徐增壽發出陣陣慘叫,衣袍早就散了,連褲子都被泥土拽跑了,光著兩條腿,劃出兩道筆直的平行線。

中間恍惚還有一道淺痕。

胡善圍不禁擔心:“會不會出事啊!”

沐春像是看戲似的,饒有興致看燕王妃教訓弟弟戒賭:“沒事,下了雨,田地泥土松軟,他吃些苦頭而已,死不了。”

拖行了約兩百步,徐增壽衣服都拖沒了,只剩下一件貼身短褲,“大姐!大姐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燕王妃終於停下,問:“不敢什麽?”

徐增壽哭道:“不敢賭了!”

燕王妃翻身下馬,輕盈利索得像一只燕子,她抽出一把刀,問:“你平時用那只手下注?”

徐增壽哭道:“大姐你要幹什麽?”

燕王妃說道:“當然是砍了啊,你光說不賭了有什麽用?我嫁到燕王府,沒法像以前那樣盯著你,幹脆一了百了,砍了幹凈。”

徐增壽大呼:“大姐不要啊!”

燕王妃道:“你不說的話,兩個手一起砍了!說,那只手?”

徐增壽:“左手!不要啊大姐,我發誓,我真的發誓,不敢了,再也不賭了!”

燕王妃置若罔聞,將徐增壽的左手按在一顆大樹上,“你以前也發過誓言,不會再賭,可是呢,你出爾反爾,輸完了就找你姐夫借錢。你以為燕王真能瞞得住我?賭博最容易授人把柄,這個禍根不除,將來徐家必定會被你拖到遭遇滅頂之災!”

圍觀的沐春有些臉熱,他就是利用了徐增壽這個弱點,搞清楚了胡善圍未婚夫的下落。

賭博成癮,的確是大忌,燕王妃這次要來真的了。

徐增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真的不賭了,要是再食言,不用大姐動手,我自己剁手。”

燕王妃道:“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徐增壽哭道:“大姐,請你最後相信我一次。看在我們血脈相連的份上,最後相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