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武親王暴怒(第2/4頁)

“媱兒,別哭,別哭。”他忙想攬著唐媱輕哄,唐媱怒火中燒氣得推開他。

他手足無措,只能站在一側訕訕道:“媱兒,我們不能憑空斷人生死,要有理有據。”

上一世,他看不透人心,看不透虛偽,以為耳聽為實、眼見為虛,他素日裏知道唐媱不喜香兒,便先入為主認為唐媱此時想多了,誣陷香兒。

凜兒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如同唐媱一樣心哀欲碎,可望著唐媱蒼白憔悴的臉蛋,望著唐媱幹澀皺皮的唇瓣,他低聲勸道:“媱兒,我們慢慢放下凜兒吧。”

凜兒重要,在我心裏你比凜兒更重要,那時他認為活人比死人重要,他希望唐媱走出失去凜兒的哀慟。

可,這一句將唐媱點爆了,唐媱驀得瞪著圓眼不敢置信得望著他,唇角咬破吼道:“李樞瑾你真是冷清冷肺,枉為人父!”

說完,唐媱轉身離去,這開啟了他和唐媱的冷戰時間,也是如此,後來馮梔才能輕易得騙過唐媱。

“都是我的錯……”李樞瑾神情怔楞迷惘,無意識低喃,聲音如訴如泣,陷在自己的情緒裏不能自拔。

“啪嗒”一顆飽滿的淚珠滴落在地上,在空寂偌大的廳堂顯得異乎尋常的響亮。

“啪嗒!啪嗒!”愈來愈多的淚珠湧出,李樞瑾愣愣得雙目無焦點,所以他竟然才知道前世所有的悲劇其實皆因他,前是他尊著余嬤嬤放任香兒,後是他不信唐媱,致使唐媱與他離心。

“都是我的錯……”李樞瑾怔怔得瞪大眼睛,捂著心口,無知無覺無聲得垂淚,他原以為後來所有的悲劇皆因馮梔和大將軍夫人,其實何嘗不是他的錯。

他不信唐媱,才是一切的開始。

武親王妃望著聽了她話之後怔楞無神簌簌落淚的李樞瑾,心一揪一一揪的痛,她神色倉皇不知自己哪裏說錯了話,她攥著武親王的手眼角發紅。

武親王心中亦痛,但他先安慰得拍了拍武親王妃,又朝著李樞瑾輕輕喚道:“小瑾,小瑾!”

“嗯。”李樞瑾陡然回神,望著擔憂凝視著他的武親王夫婦,他虛虛一笑輕聲。

他拿出懷裏的帕子緩緩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拭罷他將手中的方帕細致得折疊放入懷中,那是唐媱親手為他繡得方帕。

他深吸一口氣,面上又恢復清冷,靜若秋水,他腰背挺直長身玉立,看著矜貴又端莊,他朝著武親王與武親王妃深深鞠一禮,強作清淺的笑意道:“我沒事,讓爺爺奶奶為我擔心了。”

武親王沒說話卻眼神驀然一暗,有些微微潮熱,他忙轉開眼咽下了眼中的潮熱,心中大痛。

他的乖孫李樞瑾總是這麽乖巧懂事,不願意讓親近之人為他擔憂,十歲時喪父喪兄,他躲在角落裏哭得差點斷氣,卻轉身在廳堂柔聲安慰自己、王妃與他的母親。

武親王遞了一個帕子給武親王妃,大掌撫了撫武親王府的背部,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才朝李樞瑾輕聲問道:“小瑾,說說上世香兒會鳧水怎麽了。”

“嗯。”李樞瑾緩緩點頭,他此時面上已然靜默,內心痛得摧心折肺,面上平若秋水。

他眼前閃過一個粉雕玉砌的精致瓷娃娃,軟糯糯喚著他:“爹爹。”

李樞瑾閉了閉眼睛,止住自己心中的痛,他不知何時已然將上次雕刻的凜兒唐媱的核桃木刻握在手心裏,這樣才能讓他更有勇氣:“上一世,我和唐媱也成婚了,我們有一個孩子,叫凜兒。”

李樞瑾聲音徐徐,清越飄忽,讓武親王妃忍不住傾耳傾聽。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重陽節,皇家祭祖,我們不在府中,凜兒在福池邊玩耍,落入福池。”李樞瑾閉了閉眼,將手裏的核桃木刻握得更緊些,將凜兒的音容相貌記在心裏。

武親王妃攥著武親王的手,屏住呼吸不敢打攪,李樞瑾開口“大旭一百五十一年重陽節”那是八年後,武親王妃便知這是上一世。

“唐媱喊人就凜兒,香兒就在旁邊,她會鳧水,並未下水救人,且拖延喊府中侍衛,等侍衛到了,凜兒已經……”李樞瑾盡可能言簡意賅得說話,卻痛得心如刀絞,鼻梁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

“啪!”武親王面色陡然一變,凜若冰霜,刷得將桌角的茶盞摔了下去,震聲爆喝道:“這個賤奴應該毀宗夷族!”

武親王妃亦是知曉為何李樞瑾剛才說到香兒會鳧水會如此暴怒,此刻她向來溫煦的面容也冷肅起來,眉眼裏俱是沖天怒氣。

李樞瑾面不改色,垂首握著核桃木刻愀然無樂道:“此後,母親從嘉福寺下山,說是我武親王府不能無後,逼著我娶妻納妾,我若不從,她便又是絕食又是割腕,歇斯底裏鬧騰。”

他說起大將軍夫人鳳眸伸出帶著一抹沉痛陰沉,語氣淡漠繼續道:“她調查出唐媱自凜兒出生後七年未孕因得了虛寒之症,她又以死相逼,更威脅我以此休了唐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