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去的路上,是徐臨風開的車,因為北佳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和體力繼續開車了,整個人軟成了一團面,可憐巴巴地縮在副駕駛,眼眶和鼻尖都紅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剛才哭過了。

徐臨風也知道剛才弄得有點過分了,沒控制好自己,看她一直沒說話,他緊張又自責地問了一句:“還疼麽?”

北佳還是沒說話,給了他一個幽怨的眼神——狗男人。

徐臨風半是哄半是道歉:“以後我輕點。”

北佳才不吃他那套,直接回了句:“以後晚上別來找我,來了我也不會給你開門!”

徐臨風就當沒聽見:“你什麽時候去上海?”

北佳賭氣似地說道:“我不告訴你。”

徐臨風:“那我就回家問阿姨。”

北佳:“……”看不出來你還挺懂得變通啊。

徐臨風又問了一遍:“初幾去上海?什麽時候開始實習?”

北佳不服氣地撇起了嘴,不過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初十上班,初八我就走了,還要去收拾租的房子。”

徐臨風:“跟別人合租還是自己住?”

“自己住。”北佳道,“其實我原來想合租,但我媽不讓我跟別人合租,她怕我遇到不好的室友,然後我就租了個一室一廳。”

徐臨風繼續問道:“房子在公司附近麽?”

北佳點頭:“恩,從我住的地方步行去公司也就十幾分鐘,騎單車的話應該更快。”

徐臨風:“公司的位置偏麽?”他擔心她自己住會不安全,但接下來的兩個月他都有畫展,會很忙,所以沒辦法一直陪著她。

北佳也明白他在擔心什麽,安撫道:“不偏,太偏的地方我還不敢去呢。”隨後她問道,“你什麽時候回西輔?”

其實徐臨風正月十五過後才會忙起來,但卻故意回道:“初七。”為了讓她相信自己的話,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下個月要開畫展,要提前準備。”

“哦……”北佳有點失望,他剛好就在她去上海的前一天走,然後他們就相隔兩地,未來的兩三個月都見不到對方,想到這兒,她就特別舍不得,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句:“你幾月份回學校?”

倫敦的畫展四月就結束了,他本來五月份就能回來,但話到嘴邊了,他卻忽然改了主意,面不改色地回答:“不一定。”

“哦……”北佳更失落了,還有點擔心,最後小聲問了句,“那你還回學校麽?”

徐臨風還是那個答案:“不一定。”

“好吧。”然後北佳就不說話了,維持了一下午的興奮和高興勁兒一掃而空,整個人悶悶不樂的。

其實她很想問問他什麽時候去巴黎上學?去上學之前還回來不回來了?去上學之後一年能回來幾次?但是她又問不出口。

這些問題就像是壓在她心底的石頭,沉重壓抑,無法忽視卻又無法輕易搬走,更沒有勇氣去正視,因為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而他去巴黎卻又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所以她只能避而不談。

徐臨風悄悄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翹起了唇角,但很快就將笑意壓制了下去。

……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剛開始的時候還是細微小雪粒,等他們兩個到家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鵝毛大雪,常春紅和北立民都沒有睡,一直在等他們倆回家,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後,常春紅立即披上外套走了出去,剛好看到北佳和徐臨風進門。

“去哪了?打電話也不接,姥姥說你倆七點多就回來了,現在都十點了!”常春紅在家等的著急,看到這倆孩子後脾氣一下子就壓不住了,“你倆是想急死我麽?”

北佳心虛地不行,壓根不敢看她媽的眼睛,弱弱地回了句:“徐臨風喝酒了,沒法開車,我開車開到一半下雪了,然後就不敢開了……”

“然後就在外面一直等雪停?”常春紅簡直不知道該說她閨女什麽點好,瞪著眼問她,“雪停了麽?”

沒,越下越大了。北佳不敢說話,默默地低著頭,還是徐臨風說了一句:“路上地滑,佳佳以前也沒開過車。”

這時北立民也從屋子裏出來了,跟著好言相勸:“外面那麽冷,你先讓倆孩子進屋再說啊。”

常春紅這才放過自己那個腦袋不會轉圈的笨閨女。

北佳進屋後,先去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端著杯子準備上樓的時候,她媽突然說了句:“今天下午周志鴻那個小流氓被公安局抓走了,他姑父的食品廠也被上面突擊檢查了,聽說安全檢查沒合格,不光要停業整頓,還罰了好多錢。”

北立民接道:“你們倆一直沒回來,又不接電話,嚇得我們還以為你倆也出事了呢。”

北佳又是震驚又是意外,同時還有點驚喜,趕忙問道:“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