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4頁)
……
晚上,邊邊趴在書桌邊寫作業,一道清淡低沉的嗓音忽然從窗邊傳來——
“蠢貨。”
邊邊擡頭,看到顧懷璧不知何時竟坐在了她房間的飄窗上,半垂著一條腿,背靠著窗框,悠哉悠哉地倚著。
她驚呼:“呀,你怎麽會……”
窗下距離地面十多米,雖然有檐,但是非常狹窄,這少年是飛檐走壁過來的嗎!
顧懷璧輕蔑地說:“少見多怪。”
這句話都快成他的口頭禪了,因為他真的每天都能讓邊邊大跌眼鏡。
“顧懷璧,你練過武功嗎?”邊邊好奇地問:“輕功,氣功什麽的。”
“沒有。”
“那你怎麽會飛啊。”
顧懷璧嫌棄地睨她:“土包子。”
不知道為什麽,鄭想容叫她土包子,她覺得很難聽很不舒服,可是顧懷璧這樣子叫她土包子,她卻感覺挺舒適,或許是因為少年調子裏沒有惡意。
“我東西呢?”
他是來問她要面具了。
邊邊連忙將面具從書包裏取出來:“差點就班主任沒收了,好險哦。”
顧懷璧接過面具,放到鼻下嗅了嗅,眉頭蹙了起來。
邊邊忐忑地問:“怎麽了?”
“你把它給別人碰了?”
“是差點被班主任沒收,後來杜阿姨又幫我要回來了。”
顧懷璧面帶嫌棄之色:“你班主任是男人,四十多歲,禿頂,喜歡用香水?”
邊邊睜大眼睛,這下子是真的被震驚了:“天呐!你……你是神仙嗎!”
“味道太惡心了。”顧懷璧將面具扔給邊邊:“不要了。”
邊邊知道這面具是顧懷璧的心愛之物,居然就這麽不要了。
她接過面具,放到鼻下嗅了嗅,沒有嗅到面具什麽奇怪的味道。
真的假的,他狗鼻子嗎,這也太靈了。
顧懷璧又翻上了窗戶,準備離開,邊邊連忙拉住他:“哎,等下。”
然而就在她碰到他的手那一瞬,顧懷璧忽然敏感地抽回手,藏在背後,怒喊:“別碰老子!”
邊邊被他突然擡高的音量嚇得退後了兩步,縮回手,戰戰兢兢地看著他:“我是想說……你要不要走門,翻窗太危險了。”
顧懷璧沒理她,縱身一跳,便消失在窗邊。
邊邊撲到窗邊向下看,黑夜裏,少年身形敏捷而矯健,攀著墻壁,三兩下便翻回了走廊的天窗裏。
邊邊怔怔地坐回椅子上。
她恍然想起來,無論任何時候,少年的手好像都是戴著薄薄的黑色皮手套。
不僅如此,現在氣溫回暖,他都是一直穿著長袖長褲,衣領直束到脖頸,將他的身體一絲不苟地包裹了起來。
他的身體,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麽?
——
後來邊邊發現,顧懷璧的憤怒時間,永遠不會超過一夜。
一夜之後,他就像是被清洗了記憶一般,不會記得之前和她發生的任何不愉快。
其實本來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顧懷璧不介意,邊邊自然更不會放在心上。
雖然大部分時候,他都對她視而不見,沒有搭理她,但好在也沒有趕她走。
於是邊邊也萬般小心,像小兔子一般安安靜靜,避免惹他不高興。
樓下後花園有一架陳舊的鐵鏈秋千,顧懷璧經常深夜裏一個人站在秋千木板上。
邊邊托著腮幫子趴在窗台邊,望著院子裏冷冷清清的少年。
他似乎並沒有用力,秋千就能蕩得老高,每次見他蕩起來,邊邊都會緊張地驚呼,生怕他保持不住平衡摔下去。
畢竟沒人是站著蕩秋千的啊。
有幾次,邊邊躡手躡腳地靠近他,想看看他究竟是怎麽蕩秋千的,不過還沒等她靠近,顧懷璧便跳下秋千,離開了。
邊邊一個人站在秋千旁,想坐上去玩玩,但又有些不敢。
顧懷璧占有欲極強,也很自私,他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輕易觸碰。
邊邊在秋千架邊站了幾分鐘,還是沒敢坐上去。
樹下,顧懷璧遠遠望了望她,眸光漸漸轉深。
……
那天下午,邊邊放學回家,剛放下書包,便看到少年一個人出了院子。
顧懷璧鮮少白日出門,她心下好奇,趕緊跟了上去。
顧懷璧獨自來到後花園的小山坡前,偏頭望向身後槐樹——
“出來。”
邊邊心虛地從樹後面站出來:“你去哪兒玩啊?”
“出去轉轉。”
邊邊知道今晚杜女士要出席重要的晚會,很晚才會回來。
“那為什麽不走正門啊?”
見他不言語,邊邊知道他應該是被禁足了。
反正自從她住進王府花園,就沒見顧懷璧離開過這裏。
“杜阿姨不準你出去的嗎?”
少年沒有回答。
“她為什麽不讓你出去啊?”
顧懷璧終於極不耐煩地喃了三個字:“你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