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親暈了

深秋初冬的傍晚,天際沒有鎏金火燒雲,只有素白帶抹淡黃的光暈亮色。

兩個人拉長的影子,纏綿交疊,倚成親密的相擁姿態。

心悸挾裹著薄怒冉冉升騰,最後化為不可遏制的沖動。

商殷就那麽失態地親吻上了姜宓。

力道很大,帶著一慣的霸道強勢,洶湧勃勃,橫沖直撞,仿佛是要將她裏裏外外都烙上自己的氣息,標記了懷裏的獵物,她就會屬於自己。

但,姜宓卻張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鐵銹般的腥味從唇肉上蔓延進舌尖,最後隨津液滑入喉嚨。

商殷品嘗了咬疼和血的味道。

姜宓開始掙紮,她邊哭邊掄著小拳頭,不斷拍打他的後背。

然,她越是如此,越是激起商殷的暴虐和欲望。

須臾,姜宓眨了兩下眼,雙手緩緩垂落,整個人軟軟倒了下去。

商殷回神,連忙摟住她。

姜宓卻是生生暈厥了過去。

商殷愣了下,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頭一回浮現遲疑。

他這是把人給親暈了?

方圓和青姑等在庭院外頭,青姑面露焦急,不斷往裏張望。

方圓安慰她:“青姑,不用擔心,大人不會把大夫人如何的?”

青姑遲疑:“大人他不是不能碰觸女子嗎?”

方圓不曉得如何解釋,他撓了撓額角,支吾著說:“大夫人是不一樣的……”

至於,如何個不一樣法,他卻是不說了。

片刻後,商殷抱著暈厥的姜宓出來,他看了兩人一眼,吩咐找禦醫。

姜宓身上的都是皮外傷,但傷口就是一直沒法結痂,還流血不止。

這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更何況是個嬌嬌弱弱的姑娘。

禦醫三天兩頭往商府跑,給姜宓包紮傷口的時候,接連嘆息。

造孽喲,大夫人身上傷口一日多過一日,不曉得還以為商家有人虐待了她。

姜宓渾然不知曉這些,她半夜醒過來一次,青姑爬起來喂了她一盞蜂蜜水,又哄著人再睡一會。

待她再次醒來,已經辰時中。

她身上傷口疼的厲害,整個人暈乎乎的,走路都跌跌撞撞,小臉微微潮紅,像是有點發燒。

但她執拗鬧起來,誰都哄不住,一直嚷著找姜清遠和姜姝嬅。

半個時辰後,紅漆的商家府門打開。

在姜家兄妹望眼欲穿的眼神裏,姜宓被商殷送了出來。

她看上去面頰潮紅,粉唇微微紅腫,眼尾也是艷紅的,分明精神頭不是很好,但在看到姜姝嬅之時,眸子瞬間亮了。

最為讓姜姝嬅注意的是,商殷的下薄唇上竟是有道小小的傷口,像是被誰給咬的。

姜宓跑到姜姝嬅面前,就往她身後躲,還拉著她臂膀,畏懼地瞥商殷。

姜清遠拱手:“輔政大人,舍妹就先回姜家了。”

商殷背著手,站在阼階上,晨光氤氳,在他身上鍍上一層冷色。

他抿著薄唇點了點頭,隨後方圓和仆役就將姜宓的行李搬了出來,零零碎碎的,也有兩大車的衣裳頭面等。

姜姝嬅安撫著姜宓:“姊姊,咱們這就回家。”

兄妹兩人帶著姜宓,身後跟著兩車行李,迎著晨曦,往城南姜家去。

商殷目光幽遠,那張俊美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冷清,旁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走出一兩丈遠,姜宓不自覺放慢腳步。

她回頭,只見熹光微涼中,晨風卷起商殷的玄色袍擺,他面無表情,好似一尊雕塑。

許是察覺到姜宓的視線,商殷眸光微動看過來。

姜宓驚了下,似被沸水燙了般,趕緊扭頭不看了。

商殷背在身後,相互摩挲的指尖一頓,鳳眸頃刻眯了起來。

“方圓,”他忽的開口,“從銀蛇裏擇一紅蛇,送姜宓身邊去。”

方圓詫異地張大了嘴巴,要知道兩百名銀蛇暗衛,這麽多年下來,也只訓練出十名紅蛇。

所謂紅蛇,便是女人。

某些時候,女人當暗衛,遠比男人來的方便。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小的這就去安排,務必挑個性子沉穩,嘴巴嚴,還機靈的紅蛇給大夫人當貼身婢女。”

說完這話,方圓就抹了把臉。

讓皇帝都忌憚的銀蛇暗衛,銀蛇中的毒寡婦紅蛇,卻大材小用送出去當婢女,這要讓商家老祖宗知道,怕是棺材板都要壓不住。

他該說自家大人這是色令智昏呢,還是色令智昏?!

姜家住城南,以姜清遠五品城門郎的官職,一家人勒緊褲腰帶,過的緊巴巴點,也能在城南買座兩進的小宅子。

姜姝嬅挽著姜宓進門:“姊姊,往後就跟我住月華院吧。”

從前姜宓在姜家也是有座小院子的,不過她出嫁後,姜清遠膝下添兩子,那小院就分給了兒子居住,如今一時半會倒騰挪不出空來。

姜清遠一臉內疚:“阿宓,跟姝嬅住兩天,我今個就把你院子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