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幫你和離

姜宓膽顫心驚的在止戈閣住下了,連同仲冬都被一並送了過來。

她坐立難安,吃不下睡不著,本就身子不濟,這樣擔驚受怕著,反倒精氣神更差了。

好在商殷並不經常上五樓,秋闈在即,官署事務繁多,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宮裏。

姜宓小心翼翼渡過第一天後,發現見不到人,適才稍稍松了口氣。

出奇的,北廂那邊也安安靜靜的,商珥好似不管姜宓,也沒差個人來問問,那模樣像姜宓就是個無足輕重的物件,沒了就沒了,不甚稀罕。

仲冬偶有微詞,畢竟闔府上下都曉得,是姜宓舍了精血做藥引,商珥才解了毒撿回一條命。

對此,姜宓倒是半點不在意,她巴不得這輩子都見不著這商家兩兄弟才好。

一晃七八天,悉心調養下,姜宓臉上有了氣色,最明顯的,她不會再嗜睡不醒了。

精神頭才好一些,姜宓就不怎麽坐的住了。

她一直提心吊膽的,這輩子商珥沒死,可商殷還是讓她住到了止戈閣。

這五樓上,視野雖是開闊,但她住的毛骨悚然,晚上都不敢睡死。

而且她吃不準商殷的心思,又怕他跟上輩子一樣,哪天心血來潮在這五樓壓著她就欺負。

姜宓思量了兩天,咬牙下了個決定。

她喚來仲冬附耳吩咐,又還寫了封書信一並送出去。

隔天,還在宮裏的商殷就聽聞,姜宓娘家有人上府門探望。

商殷當時捏著朱砂毫筆,批完一份奏請,才對方圓說:“隨她想幹什麽。”

姜家,住在京城以南,小門小戶之家。

姜宓上無雙親,下無手足,唯有一門堂親尚在。

這上門的,自然是姜宓堂兄姜清遠,如今的五品城門郎。

甫一見姜宓,姜清遠吃了一驚。

“阿宓,你怎的這般消瘦?”姜清遠年約二十七八,劍眉星目,身量高大。

姜宓眸子瞬間就紅了,鼻尖酸澀,心頭發堵,要哭不哭地望著姜清遠,委屈巴巴地喊了聲:“大哥。”

姜家門丁不盛,京城這一脈就只有兩房,姜宓這二房余她一人,幼小失孤無依無靠。

是故,姜宓算是跟著大房的人長大,總歸姜家也不差她一口飯吃。

姜清遠在長,懷著對姜宓的憐惜,故而姜宓從前在家裏,其實甚是受寵。

姜清遠心裏也不好受:“是不是商家人待你不好?”

前世今生,想起所有經歷過的事,姜宓眼淚水就吧啦吧啦往下掉。

上輩子,她直到死,都不曾跟姜家人提過半句,就是因為她清楚,姜家鬥不過商殷,姜清遠一個五品城門郎,也是有心無力,沒法給她撐腰做主。

姜清遠眼睛也有點紅,他撫著姜宓雙肩:“你跟大哥說實話,大哥這就找輔政大人評理去。”

姜宓搖頭,瞅著姜清遠袖子:“大哥,不要去。”

姜清遠臉上帶出怒意:“當初是他自己說的,商家會好生待你,一輩子叫你衣食無憂,必定不會委屈你。”

姜宓抽了抽粉粉的小鼻尖,拿帕子揩眼尾:“大哥,我不委屈的,我就是太惦念你們了。”

姜清遠目光幽深,他如何看不出來姜宓沒說實話。

身為姜家長子,護持手足,撐起府門那是應該做的事。

然而,他現在卻沒法成為姜宓的依靠,這種無力感讓姜清遠挫敗又焦躁。

姜宓示意仲冬去門外候著,四下無外人,她才靠近姜清遠低聲道:“大哥,我是有點事想讓大哥幫忙。”

“何事?”姜清遠問。

姜宓咬了咬唇,擰著帕子,有點不好意思:“我當初嫁進商家,並無多少嫁妝,雖說作為商家大夫人不愁吃穿,但我也不好管大公子和殷大人伸手討要銀子,可是我總要有些現銀傍身心裏才安心。”

說起嫁妝,這又是姜清遠倍感羞愧的事。

當初商家下聘匆忙,姜家一是來不及置辦嫁妝,二來家底單薄,根本沒法湊出和聘禮同等的嫁妝。

他到處籌措,湊夠一百兩現銀,沒臉地塞給了姜宓。

姜清遠摸了摸錢袋子,不多,估計也就五六兩。

他甚是尷尬:“阿宓,我不曉得你缺銀子,今日上門大哥身上沒帶多少,你等著,我這就回去管你嫂嫂拿。”

姜宓彎著眉眼,軟綿綿地笑了。

她道:“大哥,你還要養家,我哪裏能管你要銀子。”

末了,她又說:“我有些頭面首飾,都是大公子送我的,我留著也無大用,所以想托大哥幫我變賣折現。”

姜清遠皺起眉頭:“阿宓,你將大公子送的東西賣了,他會不會不高興?”

姜宓也曾考慮過這點:“我不是全賣,只一部分,大公子他不會介意的。”

商殷和商珥,雖說各有不好,但這兩兄弟在錢財上,都甚是大度。

商珥常送她頭面首飾,上輩子商殷連金屋都送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