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是跟她同居的男人。”

同居的男人, 不知情的當然會誤會。

不過經過上次謝逵的玩笑話, 莊梓已經學會了加強自己心理素質, 只當他在戲謔電話裏的女人,沒放心上。

所以當司航說出了這句話, 那頭的女人轉而把矛頭指向了他:“我說你啊, 一個大男人, 管好自己女人行不行?她背著你偷偷跟她前男友聯系你怕還是不知道吧?”

“嗯。”司航從莊梓臉上移開目光, 嘴裏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們家一直放養。”

“........”

那頭的女人顯然沒意識到他這話是在揶揄, 所以被他這出乎意料的回答給震驚了。誰能料到一個男人聽到這種話不僅沒有生氣, 態度居然還這麽無所謂。

這完全跟預想的不一樣,女人覺得需要再說點什麽來挑撥挑撥才行。

於是在安靜了一瞬之後, 又開始碎念道:“那你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失敗了,這種女人居然也敢要, 還放任她在外頭給你戴綠帽,你說你——”

司航直接把電話給掐了。

他覺得太聒噪。

莊梓也壓根像沒聽見剛才的話一樣,幫他包紮好做完收尾工作,剪斷紗布繃帶, 慢條斯理地打了個結。

今天這事, 她壓根不用解釋,他也不用聽解釋。

只當突然莫名其妙鬧了個烏龍。

莊梓細心收拾工具, 直接幹巴巴開口轉移話題, 接著跟他講接電話前的事情:“袁主任說我姐生前最後一次找她,只問能不能換藥,因為她吃之前的藥沒了效果。”

司航也很快將之前的小插曲拋之腦後, 放下衣袖,言歸正傳跟她討論:“吃藥沒效果除了可能是病情突然加重,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藥物本身發生了問題。”

莊梓一怔,看向他。

司航略一思索,繼續道:“對於蕁麻疹這個病,突然加重病情的原因只可能是碰到了嚴重的過敏源或者藥效產生了變化,根本控制不了病情。

至於是不是碰到了過敏源,案子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現在無證可取。”

莊梓蹙起眉:“藥怎麽發生問題?不可能是因為過期,因為我姐比較謹慎。”

“成分問題。”

以前碰到過類似的案子,罪犯是一名保姆,因為對男主人產生了感情,偷偷給患有心臟病的女主人換了藥,導致女主人病情發作搶救無效死亡。

莊梓沒有他的經歷豐富,沒有想到這一層上面去非常正常。

但是當他把這個例子告訴了她以後,莊梓只覺一股血倒流直沖向自己腦門,怔然了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司航:“藥出現問題有兩種可能。一,抗過敏的藥直接被替換成了其它藥物。二,成分發生了變化,達不到預期效果,時間久了病情自然加重。

如果現在想要證明這一點,除非莊瑤之前吃得藥還在,拿去化驗才能知道。”

莊梓漸漸冷靜下來,努力思考這個問題:“過敏源有可能是我姐自己不小心碰到,但如果真是因為藥有問題,就只有可能是姜知昊給她動了手腳。”

莊梓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姜知昊有問題。雖然是相處了很多年的熟人,但上次因為謝逵的一番分析,說他對自己有不正當的想法,她對他之前的尊重跟好印象,便瞬間消失殆盡了。

而且現在聽了司航的分析,能有機會給姐姐把經常貼身帶著的藥給換掉,除了他,她也想不出第二個人。

她說完看向司航,後者臉色一如過往的沉靜,沒有表示贊同的神色,也沒有否定。

“查案只相信證據,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不好下結論。”

......

翌日,一大早天氣就格外陰沉,預報有大雨。

司航剛到警局,值班警員就過來告訴他,趙沅主動提出要見他。

審訊室裏,經過一個晚上的心理抗爭,趙沅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他雙手撐在桌子上,緊緊抱著腦袋,把臉埋得很低。

聽見門開的聲音,他身體微驚,擡頭看向司航和謝逵。

謝逵根據過往審犯人的經驗已經判斷出,趙沅現在心理狀態支撐已經達到了極限。

司航自然也看了出來。

所以兩人在桌前坐下以後,趙沅直接開口承認:“事情都是我幹的,我認罪。”

司航跟謝逵沉默的盯著他。

趙沅隔著玻璃窗望著他們,臉上閃過一抹猙獰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他憤怒道:“我想殺她!想殺姓莊的一家!”

他的聲音暗啞的如同粗糲的石沙,仿佛想起了什麽事情,眼睛一瞬間變得通紅,雙手緊緊捏成拳,隔了數秒,望著司航跟謝逵,又兇狠的補加一句:“因為他們都該死!”

司航沒有打算緊逼追問,而是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自己通過發泄的方式,講訴所有犯罪事實的詳細經過。

“我兒子和母親在那場事故中都死了,兩條人命,判決結果卻沒一個是死刑。就算不是死刑,如果莊宏被判無期我也就忍了,可居然只有區區二十年。”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再次咬牙切齒道:“既然上天這麽不公平,那我就自己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