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包紮

猛地聽到虞清雅說不對,紅鸞被狠狠嚇了一跳。今天她就在不停地受驚嚇,先是在去佛寺的路上,四小姐突發奇想發善心領回來一個庶民,之後頂著夜風去探望二房,到現在,明明都已經出來,眼看終於要結束了,四小姐卻冷不丁說了聲“不對”。

紅鸞都要崩潰了:“什麽不對?四小姐您怎麽了?”

虞清雅站了一會,猛地轉身往回走。今夜的事也未免太巧了,站在院子裏還不覺得,走出來回想方才的事,虞清雅越想越奇怪。巧合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綻,虞清雅對此深信不疑,既然想不通,那就突擊回去再看看,如果虞清嘉真的有鬼,現在一定會被她捉個正著。

誰都沒想到虞清雅毫無預兆地殺了個回馬槍,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面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虞清嘉和丫鬟圍在火盆前,詫異地回頭看虞清雅:“四姐?你怎麽又回來了?”

虞清雅看著堂屋中的火盆,懷疑道:“這是什麽?”

“火盆啊。”虞清嘉接得順溜又坦然,似乎還在奇怪虞清雅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月事帶被那些外男看到,我才不要繼續用,都燒了幹凈。”

倒也是,若是虞清雅的東西被無關外男看到,她也慪得恨不得將一切撕毀。虞清雅眼睛動了動,掃過靜悄悄的內室,眉毛擰起:“方才你們兩個一直在一起?”

“對啊。”虞清雅奇怪地看著她,“不然四姐覺得呢?”

虞清雅啞然,她猛地殺回來,就是想打虞清嘉一個措手不及。如果屋裏真的有人,等所有人離開後,對方大驚大喜下難免會放松警惕,從藏身之地走出來。虞清雅就是瞅中了這個空。然而,屋子裏空空蕩蕩,和方才她離去時別無二致。

虞清雅這下不得不相信,今日是她疑神疑鬼了。想來男女主的相遇還未開始,一切都是她太過敏感,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虞清雅笑了笑,說:“我擔心妹妹,這才回來看看。既然妹妹沒事,那我就放心了。”

深秋夜裏的風已經很冷了,今天明明沒她什麽事,虞清雅卻跟著折騰了一通,現在早慪的不行。虞清雅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寒暄話都懶得說,轉身就往外走。她因為走得急,自然也沒看到,虞清嘉眼睛中那了然一切的調侃之意。

等人走了,虞清嘉又等了一會,確定外面再無動靜,才接過丫鬟手裏的火折子,說:“你回去歇著吧,我看著火就行了。”

銀珠遲疑,丫頭和小姐不同,小姐可以盡早休息,但是丫鬟卻必須守著火盆,等火裏的衣服全部燒完了才能回去。然而折騰了這一晚,又是驚又是嚇的,銀珠早已疲憊不堪,黃婆子和銀瓶早就借故躲出去了,唯有她呆裏呆氣地守在小姐屋裏,和小姐一起燒不幹凈的月事帶。聽到虞清嘉這樣說,銀珠遲疑不已,最終還是拗不過困意,順著虞清嘉的話退下去了。

等銀珠走後,虞清嘉走回內室,從染血的月事帶下面,翻出來幾縷帶血跡的布條出來。慕容檐的衣服上沾了血,血衣就是最致命的證據,虞清嘉想到自己正好在月信期,就幹脆鋌而走險,讓慕容檐將血衣撕成碎條,然後又將幹凈的月事帶上沾了血,覆蓋在血衣上面。他們為了故弄玄虛,轉移慕容栩的注意力,還特意將月事帶藏到衣櫥夾板裏。

事實證明虞清嘉的主意雖然冒險,但是效果卻顯著。果然慕容栩看到她的月事帶後不好意思再往下翻,實際上,若他用刀再往下挑一挑,就能看到血跡未褪的胡服碎片。

一切有驚無險,幸好虞清嘉留了個心眼,沒有立刻將胡服拿出來燒,要不然被殺了個回馬槍的虞清雅看到就沒法解釋了。現在虞清雅被徹底糊弄走,銀珠也被她打發下去,虞清嘉將慕容檐的衣服抱出來,一條一條扔進火堆裏,親眼注視著衣物隨著她的月事帶,一起化為灰燼。

虞清嘉將血衣處理好,這時心裏才能松口氣。最後的證據也被抹殺了,日後若有人問起來,她連點火的借口都是現成的。虞清嘉又在屋裏看了看,確定再無痕跡,這才拎起藥箱,悄咪咪打開後窗,從窗子上跳了過去。

虞清嘉人生第一次跳窗,跳的竟然是自己的窗戶。她深感窘迫,然而此刻夜深人靜,她不敢開門,生怕開門聲驚動了外面的銀瓶銀珠,於是只能出此下策。她的院子和慕容檐的屋子有小門相通,虞清嘉輕手輕腳地將角門支開一條縫,哧溜一聲穿了過去。

慕容栩和虞清雅之所以怎麽找都找不到人,那是因為慕容檐根本就不在虞清嘉的屋子裏。要知道,慕容檐在虞家是有正式身份的,而虞清嘉唯一要做的,就是將認識慕容檐臉的潁川王攔在外面。這件事再簡單不過,虞清嘉故意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作出一副有心事的模樣。慕容栩果然上鉤,全部時間都在虞清嘉屋裏折騰,完全沒有到第三重院子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