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病發

等虞清嘉兩人的馬車趕到無量寺,果然其他人早就到了。虞老君由丫鬟扶著站在門口,看到虞清嘉和虞清雅兩人姍姍來遲,十分埋怨:“你們怎麽才來?”

虞清雅目的達成,心情正好,也不在乎虞老君的冷臉。她熟門熟路地扶住虞老君的手臂,愉悅笑道:“兒在路上救了一個人,這才耽誤了,請老君贖罪。”

一聽說是救人,虞老君臉色好看很多,其他人見機紛紛插話贊虞清雅心善,虞老君功德深厚。虞老君心情大好,便也不追究虞清嘉兩人的遲到了,一手握著虞清雅,一手拉著李氏朝無量寺佛堂走去。

虞清嘉被扔在後面,她也不覺得被怠慢,反而樂得自在。她慢慢和虞家眾人拉開距離,悄悄問身邊的慕容檐:“狐狸精,你說虞清雅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慕容檐輕輕瞥了虞清嘉一眼,不答反問:“你是怎麽想的?”

“我覺得她今日很不對勁。我們倆從出生起就誰也看不上誰,尋常在家裏吃飯她都要另坐一席,顯擺自己大房嫡女的台面,今日怎麽可能主動要求和我同車呢。”

慕容檐不知為何生出些逗弄的心思,笑著問:“萬一真是如她所說,她許久未見你十分思念,所以想過來和你說說話呢。”

虞清嘉不客氣地冷笑一聲,道:“可快別了,她若是真想找我說話,從前日我回家,這麽長的時間,為什麽偏偏在出行時想起我了呢?而且,昨日也是她故意在老君面前提起無量寺,今日她一上車就左右張望……”虞清嘉說到這裏壓低聲音,湊近了和慕容檐說:“你說她像不像提前知道路上要發生什麽,所以故意而為?”

慕容檐眼中的光動了動,提前知曉?此事非同小可,慕容檐心中思忖,但行動上依然十分有原則,他伸手抵住虞清嘉的腦袋將其推遠:“你這個想法倒是大膽。你為什麽會這樣想?”

虞清嘉被推開,她咬牙切齒地瞪著慕容檐,憤憤地整理自己被壓壞的頭發:“你好煩啊,我和你好好說話呢。”

虞清嘉雖然這樣說,但並沒有真的生氣。方才慕容檐推她是用的是手掌,要知道第一次見面時,這個人可是只用一根手指頭十分嫌棄地將她推開,相比之下,如今實在進步許多。虞清嘉想到這裏覺得很悲哀,她是不是被虐待的多了,腦子也出毛病了。

虞清嘉噘著嘴走在身邊,慕容檐神情輕松,甚至含笑催了她一句:“快說,你為什麽覺得虞清雅早就知道要發生什麽?”

虞清嘉支吾,當然是因為她知道虞清雅是重生的,再結合今日的反常,虞清嘉不難推斷出來,按照原本的軌跡,應當是她救了那個山羊胡,山羊胡心懷感激遂在她的名下當賬房先生。看虞清雅今日急不可耐的表現,想來這個賬房先生還很有能耐。但是這些話她沒法和慕容檐說,只能含糊道:“我隨便猜的啊,佛法裏不是有一則這樣的故事,一個女子突然對父母說自己已經活過一次了,還能準確說出自己日後嫁了何人、父親何時升官,乃至自己何年何月在何地死去。父母驚異,可是隨後發生的事情無不印證了女子的話,後來女子意外去世,死因地點竟和曾經所言一絲不差。我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意思,也正好能解釋虞清雅的動作,所以就隨便猜猜。”

慕容檐倒也知道佛經裏的這則故事,然而這個故事主要是印證佛家萬物皆有定數的輪回理念,以此來說服信徒們捐錢布施。他倒沒想到虞清嘉會從這個角度解釋今日之事。

虞清嘉胡亂謅了半天,她見慕容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內心十分虛,於是揪著他的幕籬轉移話題:“都進了無量寺,你為什麽還戴著幕籬?一天到晚罩著它,你不覺得悶嗎?”

自從來到兗州後慕容檐就和換了個人一樣,只要出門必然罩著幕籬,安靜端莊讓虞清嘉這個世家小姐見了都慚愧。虞清嘉手腳不安分,慕容檐在她的手背上彈了一下,將她的手打開。虞清嘉心裏哼了一聲,越發不肯消停。慕容檐沒辦法,將她的兩只手腕都困住:“在外面不許鬧,站好。”

虞清嘉使勁掙了掙,發現自己兩只手竟然還比不過慕容檐單手的力量。她不可思議,忍不住反省,她是不是太疏於運動了?

不過經過這樣一打鬧,虞清嘉和慕容檐這兩天的生疏倒在無形中消散了。雖然虞清嘉本來也不知道自己又哪裏得罪了這位祖宗,明明好好的,可是自從那日她半夜來了月事後,慕容檐就故意躲著她,即便遇見了也不說不笑。

虞清嘉心道一聲怪胎,大度地放過了這件事,不和小心眼計較。此時虞家眾人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虞清嘉也不急,索性慢悠悠地欣賞無量寺的風光。她想到方才的事,還是覺得很糟心,看樣子那位賬房先生本來是她的人,沒想到卻被重生的虞清雅盯上了。虞清嘉本來想著虞清雅強搶功勞,她的侍女送錢時態度也十分輕慢,但凡有能力的人都有傲骨,那位賬房先生理應十分不喜虞清雅才是,所以虞清嘉才提出讓賬房先生自己決定。現在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人反而被虞清雅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