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琴師和貓(第2/3頁)

長安回頭看他,冷冷道:“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和臉面來問?”

紀行龍垂下臉,淚如雨落。

長安消失在門外。

紀行龍沿著墻角滑坐在地,痛苦地用後腦勺狠狠地撞了幾下墻,悔不當初嚎啕大哭。

回到安府,長安想起方才她斥責紀行龍害死了紀晴桐,而事實上,她才是那個始作俑者。再看到紀晴桐曾經住過的屋子,心中難過不能自已,到廚下去拿了壺酒回房。

獨自坐在房裏喝了幾口酒,辛辣的味道沿著食道一直燒到胃裏。她驀然就想起了今天得知尹蕙有孕的那一刻,那種燒心灼肺的感覺。

陳若霖這個男人慣會一針見血。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即便她不求名分不求地位不求最後能與慕容泓在一起,但她到底還是想求他一顆真心,一顆曾經真正愛過的真心,好讓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一切犧牲,就算自私,也自私得值得。

可是,一邊用他們最是情濃之時她給他許下的承諾叫她回來,一邊跟尹蕙上床的他,對她有真心嗎?

那個在海邊等夫君的老婦人說,要知道值不值,除非他做你,你做他。

若是如此,那便是不值了。

耳邊傳來敲門聲,長安擡起頭,剛想叫人進來,忽覺臉上有點涼涼的,伸手一擦,才知道自己居然淚流滿面。

她用袖子擦幹凈臉上淚痕,又掖幹眼角,揉了揉臉,自覺不會露出痕跡了,才揚聲道:“進來。”

她原以為是吉祥或者許晉,誰知推門進來的居然是雲胡。

雲胡進了門,擡頭看到雙眸過於水潤的長安就愣了一下,不過是極短的一瞬間就移開了目光。

“是你啊,過來坐。”長安招呼他。

雲胡跛著腳走近,在長安對面坐下。

“沒有茶,只有酒,喝嗎?”長安開玩笑。

雲胡看著她面前的酒壺,再看看她泛紅的眼眶,居然輕輕地點了下頭。

這下輪到長安驚訝了。

不過既然是她主動問的,他也應了,她自然不好無故反悔,就拿茶杯給他斟了半杯,遞給他。

雲胡接過,慢慢地喝了一小口,嗆得咳嗽不止。

長安笑道:“原來你不會喝酒。”

雲胡咳得雙頰泛紅,發現自己確實受不了這股味道,也就沒有勉強,放下了茶杯。

長安道:“你來找我是為了去尋找你故人之事吧?你可記得他的住處?若是不記得,有名字也行。你把你知道的信息寫出來,明日我派人替你去找。”

雲胡搖了搖頭,在長安疑惑的目光中將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她,還有一張寫了字的紙。

紙上寫道:抱歉,故人之事是我騙了你。當初我提議你替我尋回殊言,我余生為你彈琴,本是一筆交易。如今你放我離開,便是我欠了你的恩情,而且你還送了貓給我,所以我想贈一本琴譜給你聊作補償。你離開福州時,這本琴譜我還沒寫完,無奈之下才謊稱在盛京有故跟著你過來。今日終於寫完了,請你收下。

長安看完了,搖頭笑道:“琴是我搶來的,貓是我撿來的,你欠我什麽啊,實不必放在心上的。”

雲胡垂下眼瞼,不說話。

“既然是這樣,好歹我們相識一場,也能算朋友吧。你既來了盛京,那就讓我做幾天東道主,帶你在盛京吃吃玩玩,你也順便想一想到底想去何處安身,我離京時再將你帶走,可好?”出了尹蕙這事,長安心徹底冷了,想著在盛京多呆也沒意思。和慕容泓做了了斷,再解決了尹衡,最後與鐘羨告個別就走吧。天熱也不要緊,早些回福州去。

雲胡想了想,再次輕點了下頭。

次日恰好鐘羨休沐,一大早就到安府登門拜訪來了。

長安雖知道了背後搗鬼的人是尹衡,但為免打草驚蛇,也不能大白天大張旗鼓地去拿人,更不想進宮面對慕容泓,所以正準備帶雲胡出去吃喝玩樂呢。見鐘羨來了,當即道:“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要出去玩,有沒有東西好吃,環境清幽,風景又不錯的地方推薦?”

鐘羨稍稍一想,道:“有。”

宮裏,慕容泓在天祿閣忙了一上午。正如長安所言,她在福州時,百官知道天高皇帝遠,縱彈劾了也收效甚微,所以沒什麽彈劾她的人。如今她這一回來,彈劾她的折子又如雪片般飛上禦案,罪名無外乎濫殺無辜勾結藩王抗旨不遵等等。他一一看了,撿能駁回的駁回了,不好駁回的則統統留中不發。

用午膳的時候總算有些閑暇,他卻又想起了後宮這一攤子汙糟事。

在得知尹蕙有孕之前,他沒有懷疑過尹蕙,畢竟是為他擋過箭的女人。刀劍無眼,那一箭射過來,肉身去擋,是生是死全看運氣。但是她懷上了,就不由的他不起疑心。

為什麽這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