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棋逢對手(第2/3頁)

長安冷哼一聲,道:“姑且信你一回。那你先回去吧,我去黃家繞一圈就回來。”

“不必我陪?”陳若霖笑問。

“不必。”長安雙腿輕夾馬腹,帶著人與陳若霖分道揚鑣。

晌午,長安回到陳若霖的府邸,剛進門就見陳若霖臉上掛著月牙兒等著她。

“情況如何?”他問。

長安道:“老匹夫咬死了琴是雲家賣給他的。”

“那千歲預備如何討回?”

長安眯眼:“實在不行,就給他來一手釜底抽薪。既然按你所言這琴是他為愛妾奪的,那我扣了他的愛妾如何?”

“可他這名愛妾身懷六甲,老匹夫本來子息就單薄,這老蚌生珠自是歡喜得不行,將這小妾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金貴,輕易不讓出門。千歲預備如果扣人呢?”陳若霖幽幽道。

長安看著他:“既然輕易不讓出門,那定然有不輕易的法子可以讓這小妾出門了。你有法子是不是?”

“當然。不過,我也有條件。”陳若霖道。

“什麽條件?”

陳若霖看了眼長安身後不遠處的龐紳等人,對她道:“我已在花園備下午膳,不知千歲肯否賞臉?”

長安回身讓龐紳等人先回院中去用飯,自己跟著陳若離來到大院花園的涼亭內。

夏日炎炎,然一踏入這涼亭,人便覺著一陣涼爽。長安低頭瞧了瞧腳下泛出濕痕的地磚,問陳若霖:“亭子底下是空的?”

陳若霖一邊將他們進來那面的竹簾子也放下來一邊道:“若不能讓它真正涼起來,它又怎配得上涼亭之名呢?”

“福州氣候濕熱,便是冬天也不結冰吧?這冰若是從外地運來,保存至今,所耗之人力物力,平攤下來怕是比黃金都貴。你為著吃一頓飯便將整個亭子下面都填滿冰塊,如此奢靡,你爹知道麽?”長安在桌旁坐下,閑閑地道。

“知道又如何?我再奢靡,靠的也是我自己。”陳若霖在她對面坐下,拎起泡在冰水中的酒壺給長安斟了盞酒,笑睇著她道:“倒是你,明明是靠自己才爬到如今的位置,卻不顧一己之安危事事為旁人考慮,實是令人費解得很。”

長安垂眸看著自己面前琉璃盞中那深紫色的液體,暗忖:這似曾相識的色澤,莫不是葡萄酒?

“你這話從何說起?”長安問。

陳若霖給自己也斟了一盞酒,將酒壺放回冰水中,在竹簾隔出的細條光影中注視著長安,道:“你將我告訴你的秘密告訴了我爹。”

長安笑:“原來你是說這事啊。沒錯,我告訴他了。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與你相處久了,我這腦子裏竟日也只想著吃喝玩樂,不想正經辦差。鹽患的根子若真在福州,由你爹這個福州之主出手,定然能事半功倍,比我親自去查不知好上多少倍。你不也說了麽,兩人同行,若同行之人心甘情願分擔我肩上的擔子,傻子才扒著不放呢。是吧?”

“花言巧語的想哄誰呢?”陳若霖眼帶笑意地看著她道,“你不過還是對我三哥的死耿耿於懷罷了,所以想借我爹的手來查上一查。若我告訴你這秘密是假的,我爹必然會質疑你,我想,屆時你定然會毫不猶豫地把我推出去吧?”

“沒錯,若你因此而遭遇不幸,正好以你之切身經歷告誡天下男子,不要輕易對女人撒謊。”長安一手托腮,笑眯眯道。

陳若霖失笑,繼續道:“可若我說的秘密是真,不管我爹有沒有謀反之心,他都不可能讓這個致命的把柄掌握在他人手中。他眼下能做的該做的,無外乎兩件事。一,我三哥已經死了,如今世上能證明端王是我三哥血脈的,唯有一人而已,這個人就是慕容懷瑾的夫人張氏,因為只有她能證明,慕容珵美是我三哥的兒子。因此,我爹一定不會留她活口。二,殺了你。只要張氏一死,旁人可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你卻會因此而確定端王確實是我三哥的血脈。你確定了,慕容泓也就確定了,試想,我爹又怎會放你活著離開福州?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除掉張氏,你為什麽啊?”

“你說我為什麽?”長安覺得,和自己旗鼓相當的人博弈,還真是一件頗有意思的事。

“你為了鐘羨。”陳若霖道,“你雖不能確定慕容珵美是不是我三哥的兒子,但端王是慕容珵美的兒子這一點你應當早就清楚了。所以,你勸鐘羨回京,一是為他安全著想,二,怕也是為了讓他回去推掉與慕容懷瑾家的婚事吧。可是鐘慕白作風強勢,你擔心鐘羨為了婚事會與自己的父親反目,這才決定幫他一把。只要張氏一死,慕容姑娘作為她的女兒,必須為自己的娘親守孝三年,也就是說,三年之內,鐘家和慕容家這門親事是無論如何都結不成的。至於三年之後,誰知道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