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烏龍(第2/3頁)

長安停下轉刀的動作,道:“說清楚。”

魏德江稍稍松了口氣,擡起另一只手用袖子擦了擦快要流到眼睛裏的冷汗,道:“新朝建立後,我剛到凈身房,陳佟就拿了塊令牌過來給我,說新朝不比舊代,日後要低調行事。韓京這次來找我,出示的令牌上面是‘調’字,陳佟跟我說過這個令牌,見到這個令牌,我們就必須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只認令牌不認人,你們就不怕旁人得了你們的令牌混進你們的陣營?”長安問。

魏德江搖頭,道:“不同的令牌代表的是不同的身份和差事,他拿的令牌和所做的事情必須一致,且他來吩咐我做事,他還必須知道我身上是什麽令牌,這兩點缺一不可,否則便是假冒的。”

“你們都有哪些令牌,分別代表什麽身份和差事?”

魏德江的手血流不止,面色也愈加慘白,他搖頭道:“我跟你說過了,我只是個小人物,並不知道太多事。陳佟當時只跟我提到過三種令牌,一種是我自己這種隱字令,平時負責探聽和收集消息,關鍵時刻配合更高階令牌持有者行動。一種就是調字令,這是比較高級的令牌,可以調度我們行動,但這種令牌的持有者若是遇險,不必我們犧牲自己去營救。還有一種便是間字令,如果持有間字令者遇險,我們必須不計一切代價護他周全。”

“你們知道調字令和間字令的持有者都有誰?”長安問。

魏德江道:“不知道,他們需要用到我們時才會自表身份,迄今為止,我也就見過韓京一個調字令。”

長安略頓了頓,唰的一聲拔出刀來,抽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刀刃上的血跡。

魏德江捧著傷手屁滾尿流地從床上下來,虧得這裏是凈身房,不缺金瘡藥,讓他得以第一時間給傷口上了藥並包紮起來。

“魏公公,我覺著這件事後,你是活不成了,但看你緊張傷手的模樣,好像又挺怕死的,日後有何打算?”長安將刀擦幹凈了插回小臂內側,抱著雙臂看著正用一只手艱難地穿棉袍的魏德江閑閑問道。

魏德江一只手實在系不上腰帶,索性就放棄了,湊過來哈著腰道:“我是死是活,還不是安公公您一句話的事麽。要不您直說,怎樣才肯高擡貴手饒我這條狗命?”

長安斜睨著他,這也是個奸猾的,知道這事她聲張不得,不管是她的身份乃是女子之事,還是她為了保全鐘羨拖著慕容泓耽擱他看奏折的事,都沒辦法放到明面上來說。既然沒辦法放到明面上來說,自然也就沒法正大光明地追究他的責任。

但是,她長安要是就這麽吃下這個悶虧,又怎麽對得起外人給她封的大龑第一權宦的名頭?

“雜家和昭仁宮的周婕妤有些過節,她現在正養著端王,你知道該怎麽做吧?”她擡起下頜道。

魏德江眼珠子轉了轉,問:“安公公的意思是,讓端王生個病什麽的,叫周婕妤難辭其咎?”

“生病有什麽用,小孩子生病的多了,只要不死,照顧他的人又能受什麽大罪?”長安意有所指道。

魏德江悚然一驚,道:“安公公是要……可端王是陛下的侄兒啊,若是就這麽死了,陛下豈肯善罷甘休?”

長安冷嗤:“歷朝歷代,只要事關皇位繼承,父母兄弟都能反目,又何況區區一侄兒?”

魏德江眉頭深鎖,還在猶豫。

“你們若能辦成此事,也算是向雜家證明你們的誠意,從今往後,咱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分彼此。你們若不能,我就將你們的事透給太後。即便我的身份暴露了,橫豎不過一條命而已,而你們在宮裏,卻是再無立錐之地。”長安道。

魏德江聞言,訕訕笑道:“安公公開玩笑了,咱們原本就是太後的人啊。”

長安不說話,只冷冷地瞥了眼他未曾受傷的那只手。

魏德江神色一僵,頓覺右手上的傷口又陣陣劇痛起來,忍不住目露懼色。

長安站起身,道:“你有兩天的時間向上面匯報此事,兩天之後,若再無回應,便自求多福吧。”說罷她也未多停留,直接出門走了。

魏德江說當初是陳佟給的他令牌,陳佟根本是聽命於羅泰的,又怎會是太後的人?再者當初閆旭川被殺後,太後可是為了緝拿兇手夜闖甘露殿的,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韓京身上,太後會為他做到如此地步嗎?然而閆旭川身上是與魏德江一樣的隱字令,韓京卻持有調字令,親疏完全顛倒了。

此事要麽就與太後沒有關系,要麽就是魏德江在糊弄她,不過這些人到底是哪來的牛鬼蛇神,用端王一試便知了。若他們是端王身後的人,也就是慕容懷瑾那邊的人,布線在太後身邊卻又不讓她知道是有這個可能的,她今天這話一放出去,他們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來殺她滅口。若他們不是慕容懷瑾那邊的人,那就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