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過度過度(第2/3頁)

從樂君和鞠芳玲乍看到長安,也很是吃了一驚。荀老出事之後,他們得到上頭的命令,讓他們蟄伏不動,靜候新峰主(因荀老生前住在五平峰,所以手下都尊稱他為峰主)與他們聯系。後來得知他們的新峰主是陛下身邊一個得寵的太監,他們也曾心生過不滿,畢竟荀老是先帝的謀士,與陛下的關系可算是亦師亦友,身份是極貴重的。但是太監……總感覺越得寵越不是什麽好東西。

如今兩人見到了長安的真人,那原本就帶著不滿的心,可說是徹底冷了。竟然是這樣年輕的一個人,看上去才只有十多歲,長得也是不男不女一副陰柔相,活脫脫一個靠色相上位的孌童模樣。

這樣一個太監,能有什麽眼界和掌控全局的能力?可憐荀老從先帝在世時就開始籌備組建的孔組織,十年積攢下來的人脈和基業,居然被新帝當做了一件討好內寵的工具,就這般隨隨便便交付了出去。

長安人精一般,這兩人又幾乎是將全部的身家前途都押在了孔組織上,極度的失望之下情緒自然就掩飾得不那麽完美,所以在照面的瞬間就被長安覺察了出來。

她只做未覺,互相做過介紹後,三人落座。長安一肘撐在椅子扶手上,向兩人那邊半斜著身子,面色溫和地問:“二位今日過來,沒遇著什麽麻煩吧?”

她原本看上去就年少羸弱,再做出這副老友相見般隨意自然的模樣,落在旁人眼裏委實是毫無架子。

不滿雖不滿,但從樂君和鞠芳玲也都不是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了,知道審時度勢。從樂君當即便態度周正恭敬道:“來時恰逢官府摸查附近街市上的妓館賭坊,在我們之後整條街市及附近的巷子都戒嚴了,是故沒遇著什麽麻煩。”說到此處他微微一頓,既然附近的街市和巷子都戒嚴了,那長安是怎麽過來的?且正好在他和鞠芳玲路過之後就開始戒嚴,可說是很好地解決了他倆被人跟蹤尾隨之憂,竟有這般巧合的事?

鞠芳玲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兩人不由對視一眼。

長安卻沒在這件事上投入什麽注意力,只道:“沒事便好。原本不該讓二位冒險來此見我,但我與荀老身份不同,我在明,他在暗,所以有些事他能做得的我卻做不得,這以後又是要一同共事的,總不能連一面都不見,所以只得委屈二位了。”

從樂君與鞠芳玲見他不似想象中那般仗勢淩人不知輕重,心中略微好受了些,也就客套了幾句。

這番寒暄過後,長安便切入了正題,面色沉郁道:“荀老的過世,對陛下打擊很大。無奈之下讓我來做各位的聯絡人,並不是因為我有能力取代荀老的位置。荀老德高望重,對先帝與陛下忠心耿耿,他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而由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各位,自然也是如此。陛下之所以將這個重任交付於我,是因為我是個內侍,不管是陛下要傳達什麽指令還是要向陛下做什麽匯報,都要比找旁人更方便些。最關鍵的是,我與各位一樣,不管面臨何種境況都不會背叛陛下。唯一不足恐怕就要算我年紀尚輕經驗不足了,以後還望兩位多多指教。”

寥寥幾句恭維自謙之語,甚至都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卻在滿足了從樂君與鞠芳玲虛榮心的同時,又給他們造成了一種他們現在其實是受陛下領導,而長安只是個傳話的中間人的錯覺。方才乍見長安的不滿,不知不覺便散了個幹凈。長安客氣,他們自然也得接著,說了幾句“不敢”。

“荀老不在了,但我們該做的事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眼下除了逆首那邊之外,最令陛下頭疼的有兩件事。第一,想必不用我說你們也知曉,鹽荒。第二,就是橫龍江。夏汛還未開始,橫龍江的水位已經到警戒線上了,若是今年夏季多雨,泛濫恐怕是勢在難免。洪災若是爆發在夏季,必然會引起瘟疫。鞠大夫,為防患未然,請你回去立刻開始大量囤積能防治瘟疫的藥材,另外,橫龍江沿岸各州各縣有哪些豪紳富戶,我要一份詳細的名單。”長安對鞠芳玲道。

鞠芳玲一時之間還不太習慣被一個能當自己兒子的少年吩咐,下意識地問:“既然陛下有這方面的顧慮,藥材何不由朝廷直接下令囤積,如此豈不是更名正言順事半功倍麽?”

長安道:“藥材朝廷自然也是會準備的,但是不管什麽東西,只要經手的人多了,到最後還是不是原來的那東西,就說不好了。茲事體大,還是做兩手準備比較穩妥,你也無需將所有藥材都備齊,只囤最要緊的那幾味便可。”

鞠芳玲被她不輕不重的說教了一下,面上帶了絲赧色,應下了。

長安又問從樂君:“從掌櫃,你做香料生意,該是經常去沿海一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