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紫衣(第2/3頁)

長安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有什麽責任?我們不過就一起吃了頓飯而已。”

打發了鐘羨,長安回到書桌後頭,眉頭微蹙。

慕容泓偷溜出宮,又出現在她新宅附近,且之前褚翔曾去安府找過她,顯而易見,他昨夜出宮的目的之一大約是來看她。

但他遇見鐘羨之後就沒來,想必是真的多想了。

這次,她不準備哄他。

他和她之間那些深層次的、根本性的矛盾,並不是兩個人都有意規避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的。既然他已經觸及並作出了相應的反應,她自然也該讓他了解她的態度。

當日下值之後,長安回府用過晚膳,換了身衣服便帶著袁冬等人回宮去了。

來到甘露殿時,恰戌時過半。

慕容泓照例在批奏折,聽到長安的行禮聲,倒是從奏折中擡起臉來看了她一眼,不論是目光還是表情都還算平靜。

他既然不做表示,長安自然也不會賤兮兮地自己去提,就將沒回宮期間做的幾件事大略向他作了番匯報。

他全程低眸聆聽,手中的筆始終沒放下,但也沒寫字。

長安話說完,殿中頓時陷入一片沉默帶來的寂靜之中。

那只鱉不知卡在了哪裏,大約不知道後退就知道不停地劃動爪子,背部的硬殼邊緣磕在什麽東西上,不停地發出規律而輕微的“噠噠”聲。

愛魚一副飽餐過後的悠閑狀,坐在貓爬架的頂端舔爪洗臉。

長安看了它幾眼,俯首:“陛下若沒有旁的指示,奴才先退下了。”

“去把殿門關上。”她剛退了一步,慕容泓開口了。

“是。”長安回身將內殿殿門關上,復又回到他書桌前。

慕容泓將筆擱在筆山上,身子後倚,擡著臉目光略帶審視地看著她,半晌,道:“朕榻上有一套衣裙,你去換上。”

長安扭頭一看,果見龍榻上放著一疊衣裙,顏色是馥郁的紫色,染的極好,乍看之下讓人想到成片的薰衣草。

“不知陛下因何有此提議?”她站著沒動。

“什麽時候朕吩咐一個奴才做事還需要理由了?去換上!”慕容泓語氣冷峭。

長安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若陛下無正當理由,請恕奴才不能遵命。”

“放肆!”壓抑了一天一夜的躁郁情緒突然就這麽毫無征兆地崩潰了。

慕容泓霍然起身,拽著長安的胳膊將她扯到床榻邊上,親自動手剝她衣服。

長安沒有反抗,乖得就像個等著主人給她換裝的芭比娃娃,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始終擡著頭看著他的眼睛。

腰帶很快被扯開,外袍也被脫下來隨手扔在了地上。

他的動作帶著股急欲宣泄情緒的迫切和粗暴,卻始終沒有與她對視。

將她貼身的褻衣脫下一半時,大約實在不能忍受她那固執到灼人的視線,他一手握著她欺霜賽雪的肩膀迫使她背過身去,另一手抓起床上的紫色衣裙。

長安絲毫沒有抗衡他力量的打算,被他這麽一扭一推,人就重心不穩地向床上趴去,她忙伸手撐了一下,失了褻衣遮掩的脊背整個暴露在慕容泓眼前。

然後他的動作就停住了。

他看到了她後腰處那條四寸多長的傷疤。

他這時才發現,她的肩,手剛觸上去時那感覺是光滑柔軟的,可此刻握緊了,柔軟的皮肉下面卻分明有料峭的骨在硌著他的手心。

他放開了她的肩,同時放下了手中的衣裙,開口時語氣中帶上了一抹再難掩飾的痛苦,問:“為什麽?”

長安直起身子,上半身只剩了一圈裹胸帶。她轉過身面對他:“什麽為什麽?”

“關於鐘羨,你就沒什麽想要對朕說的麽?”慕容泓死盯著她。自她從兗州回來之後,鐘羨就似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根刺,他隱忍到現在,終於無法再繼續假裝無所謂了。

“陛下這話問得奇怪。奴才是與你山盟海誓過,還是與你私定過終身?若是都不曾,奴才與什麽人交好,又憑什麽向陛下匯報呢?還是說,只因陛下心意在此,奴才就該自覺地對其它男子都退避三舍?如果是這樣,那奴才一句喜歡,是否也能換得陛下你從今往後不再踏足後宮半步?”

長安說這話的時候,語調並沒有什麽起伏,但聽在慕容泓耳中,卻如深藏已久的鋒刃突然出鞘一般,刺出一道猝不及防的傷來。

“說來說去,你不過還是介意朕有後宮,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你是不得已的,不願意的。對,我知道。可即便這是事實,那也得我肯體諒你才行。我若不肯體諒,不管你是不得已還是不願意,不都是那麽回事嗎?”慕容泓話說一半長安便打斷他道,迎著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神,她放低了聲音,眯起眼又緩又狠道“因為你是君而我只是奴,所以我就該看著你左擁右抱,自己還得潔身自好?那你跟我談什麽情說什麽愛?直接睡了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