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改觀(第2/3頁)

褚翔回過神來,忙道:“不必多禮。”他表情原本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不知想起什麽,突然又一下子沉靜下來,擡眸對長安道:“既然你沒有大礙,那我這便回宮復命了,你可有話要帶給陛下?”

長安知道他想起了什麽,他想起了彤雲,三年多了,他到底還是沒有辦法忘懷。

她在街上遇刺這事,負責盛京治安的執金吾該為刺客出現在街上負責,京兆府尹該負責查找刺客的來處,慕容泓兩個人都找了,她還能有什麽話說,於是便道:“你叫陛下多保重身體吧,國事再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若著急上火再生了病,可就更為不妙了。”

褚翔點頭應了,轉身欲走,長安又對紀晴桐道:“褚大人好容易來一趟,別叫他空手回去,你去拿幾包袁冬買的點心讓他帶回去嘗嘗,還有許禦醫,也送他幾包。”

房裏人都出去後,長安趴在床上思量,半個州暴動這樣的大事一個小小的知州居然敢瞞而不報?最關鍵的是居然還真給他瞞住了。這件事反映出來的問題太多了,慕容泓之所以會在這件事中顯得如此被動,孔組織沒能及時給他消息是最根本的原因。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投鼠忌器,說不定對方卻在積極行動,這樣下去,雙方實力必將越來越懸殊,哪怕冒著成為螳螂的風險,她也要盡快動起來了。

還有這次的遇刺,會是什麽人的手筆呢?張君柏,不太像,這時候為了武定侯府來滅她的口與找死無異。蔡和?也不會,難不成把她殺了就求個掛冠歸田?羅泰那方勢力?更不會了,畢竟羅泰可是知道她的女子身份,那他的主子八成也知道,這等把柄抓在手裏,對他們來說,她活著自然比她死了要有用。

長安排除了這幾個人之後,忽然發現自己或許想錯了方向。對方殺她,真正的目的可能並不在她,而在需要為此事負責的人身上。她現在除了是內衛司指揮使,她還是調查王咎遇刺一案的負責人。王咎遇刺執金吾已經因為怠忽職守被慕容泓訓斥過一次,此番她又遇刺,雙罪並罰,秋銘這個執金吾的位置怕是坐不穩了。他下台,誰能替補他的位置,誰背後的勢力,就可能是此番派人刺殺她的主謀。

正想著呢,紀晴桐回來了,她將桌上已經晾溫了的藥喂長安喝下,長安便對她道:“這幾日你派人出去打聽一下宅子,要交通便利離街市近的,規模呢,最好比咱們現在住的這個再稍大些,價錢無所謂。打聽著了,就用你弟弟的名字將它買下來。”

“這如何使得……”

“是我要用,我一個太監,出宮沒多久連置兩套宅院的話,會被人彈劾的嘛,用你弟弟的名字買就沒這層顧慮了。當然,以後若你弟弟有出息,這處宅院送給他也無妨,如此你便也有歸寧之處了。”長安道。

紀晴桐擡眸望定長安,怔怔地重復:“歸寧……”

“便是你父母在世,你這般大也該緊著給你尋摸婆家了。你可知今日鐘公子為何剛好出現在那兒?我原是與他約好的。”知道紀晴桐面皮薄,長安也沒把話說得太明白,反正她也不是那愚鈍的,稍作思量便知是怎麽回事了。

紀晴桐果然明白過來,眸中迅速蒙上一層霧氣,垂下小臉,難過了好半晌才道:“今後你再不必做這樣的事了。你若真的不想留我,隨便將我許個人便是,反正我的心意你也不是不知,你只是裝作不知罷了。”說著起身端著藥碗出去了。

長安:“……”一天之內被男人女人各表白一次,她是什麽時候佩戴了男女通吃的萬人迷光環嗎?

紀晴桐傷心而去,但晚飯的時候她又過來伺候長安用飯了。

院子裏,薛紅藥磨磨蹭蹭地徘徊了好一陣,終於也來到了長安的房門外——薛白笙得知長安遇刺受傷,拖著病體掙紮著下床要來探望他,薛紅藥實在看不過,按住他自告奮勇來的。

其實她也並非是那狼心狗肺之徒。她生來便在一個戲班子裏,她娘是紅角,她爹是胡琴師父,他們去哪兒唱戲她都跟著,因身份低微,並不曾遇見什麽好人。後來戲班子裏加入了新人,恰帶著一個大她五六歲的小哥哥,她才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個玩伴。可誰曾料想,就是這個她當做親哥哥一般的人,在她八歲那年,她父母皆去一富貴人家唱堂會之際,用一串糖葫蘆將她誘至無人處,竟要扒她褲子褻玩。

八歲的她自是不懂他到底為何要如此,但女孩兒與生俱來的羞恥心卻讓她不願在一個少年面前赤身露體。見她不肯,他竟強來,若不是她養的那條小黃狗知道護主,在她哭鬧掙紮之際撲過去咬了那人一口,最後她到底會遭遇何事還不得而知。

當時她只覺得害怕,然隨著年紀漸長,這件事便似一團橫亙在她心中的穢物一般,吐不出忘不掉,想一次便惡心一次,每每見到那些為她容貌傾倒抑或對她大獻殷勤的男子,總會覺得這些男子的臉與記憶中那張惡心的臉重疊,她對他們又怎可能會有好臉色?有也只有敵意罷了。